莫颜摇头,国不是一天能治理得好,循序渐进,如今边境开战,西南水患,国库不丰盈。
万俟玉翎盯着那张单子,修长的骨节用力扣紧杯盖,垂眸深思。
可以从北地或者京都开始,先完成一段最重要的,慢慢让一样被串联起来,回京都交给工部解决。
第二日一早,夫妻二人到楼下大堂用早膳,掌柜笑眯眯地招待,顺便打探,“客官,您还要住多久”
“怎么,有问题吗”
张举撩衣摆坐下,对面是皇上和皇后,一同用膳两次后,他已经开始淡定,但是看到桌上摆的一笼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后,脸色骤变,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没有问题,哈哈,只是咱们上丘很少有来走货停留两天以上的。”
掌柜是想让他们多停留几日,大清早命人到周围的村里收购野味,莫颜一行人很大方,随手就用银子打赏,他打心眼里不希望人离开的太快。
“掌柜的,衙门要审案,小的想去看看。”
伙计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客栈里没几个人,白日里静悄悄的,偏生掌柜很喜欢造势,让马车等停在客栈不远处,以造成门庭若市的假象。
人们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这招不花费银钱,却让生意比其余的客栈好了几分。
“急吼吼的什么”
掌柜的冲着伙计使眼色,他点头哈腰,又用野味哄着,贵客们正准备多留几天,这小子太不开眼,这个时候提什么衙门的案子没的让贵客觉得上丘穷山恶水,取消原本的行程。
“掌柜,您就让小的去看看吧,胡秀死的那么惨,到底是不是撞邪了啊”
伙计平日很机灵,关键时刻一窍不通,没注意掌柜的眼色,抓抓头,“不如今儿小的值夜咋样”
掌柜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跺跺脚,转身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欲盖弥彰,“这小子疯魔了,胡秀重病,神志不清,所以自尽了。”
万俟玉翎眸色冰冷地直视前方,根本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莫颜则是频频点头,野鸡肉加上香菇做馅料,把莫颜刺激得胃口大开。
一旁的张举胃里不断地翻涌,脑海中是霞那张脸和她用丁香小舌舔舐嘴唇的动作。
“哦,衙门有案子吗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早膳不宜用的过多,莫颜不舍地放下筷子,问伙计,“什么时辰审案”
“是辰时正,还有半个时辰。”
伙计听说贵客感兴趣,又恢复以往的机灵,对着掌柜道,“掌柜的,贵客想去看审案,小的不如做向导,端茶送水的伺候去。”
“现在去,还能占个好位子。”
终于察觉到掌柜神色不正常,酗计尴尬地扯扯唇角,声音小了几分。
掌柜面有忧色,倒不是为胡秀的案子。他的表兄在礼州城做生意,昨日来找他吃酒,说了一个大消息。
有人到京都告御状,皇上派来钦差调查曾知府,现在人就留在礼州。
上丘在这时候出案子,对礼州影响很差,而且曾知府一旦丢了乌纱帽,他们原来用美人和银钱砸出来的关系,就一点没作用,打了水漂。
当父母官的,哪有人不收好处呢有钱不要是王八蛋,曾知府家豪富,对银钱的需求不强烈,他们商户人家损失小。
若是朝中下派新官,来礼州上任,又要扒下他们一层皮。
有人爱好美色,有人所图钱财,商人逐利,想赚银子,懂得付出,他们就怕遇见不爱美色不求钱财的官员,没有弱点,爱民如子,把物脊得很低,谁也赚不到银子。
掌柜神色变了几变,很明显在溜号,却被伙计解读成默认,他到茶水间提上茶水点心,蹦蹦跳跳地在前方带路。
张举翻个白眼,上丘的人都是这么怪异吗看审案宁可不上工,着实让人不能理解。
刚到衙门口,人头攒动,比集市还热闹,百姓们正在彼此间得来的八卦。
如花女子惨死,众人并没有悲伤,相反更多是对鬼神之说的敬畏。
“俺们亲戚在衙门当差,听说鲍疯子昨天去了胡府,把府上下人一一叫出去问话,很快断定谁是凶手。”
那人唾沫横飞,见众人一惊一乍,很得意,脸上写着,我有衙门的亲戚,我很神通广大。
“啥子啊,不是说是鬼上身自尽了吗”
去年中元节染重病,今年鬼月自尽,都在阴气最重的七月,很明显,鲍知县知道凶手是何人,凶手是鬼,就不知道怎么量刑。
“别胡扯不过鲍疯子这么快找到真凶,俺不信。”
伙计听后,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别对鲍大人不敬,真愚蠢,听风就是雨,你们懂个屁”
“靠,就你懂”
此言一出,立刻激起民愤,酗计一人无法抵挡群众的力量,急得红了眼眶。
鲍知县也不容易,虽说名声不好,还有一位忠粉在。
天气闷
天气闷热,蜻蜓低飞,刚才还是晴朗的天,此刻变得阴沉,如浓墨被氤氲开,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间。
来衙门听审,百姓们更多的是好奇,还有对鲍知县的不信任,他们要监督,不希望有无辜人背上真凶的罪名而冤死。
伙计放下食盒,默默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呜咽起来,瞬间像被所有人抛弃一般,很是可怜。
“酗计,起来吧,咱们得往前走走,不然就占不到好位置。”
百姓们嘲讽地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