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过白华之后,我去找吴源了解情况。据吴源说,白华是在女儿庙后面的窄巷里找到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还给我看了两样的东西,一把狼头柄匕首,一根断指。这狼头柄匕首是酸枣爷爷的遗物,老人走后,酸枣一直当宝贝随身带着。至于那手指,皮糙肉厚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小姑娘的,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让吴源派人带我到案发地走了一趟,女儿庙的后面有几处废宅,那巷子就在废宅附近,位置的确隐秘,就算是白天也少有人经过。
地上有大片干涸了血迹,还有些零星血滴。我猜想,有人要对酸枣跟白华不利的时候,酸枣便用匕首反抗,而且还削掉了一名凶徒的食指。
凶徒对白华下了死手,而酸枣却不见踪迹,最大的可能是被行凶的人劫走了。可凶徒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劫走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呢?这些人到底看上酸枣哪一点了呢?
不知为何,我脑中忽然浮现出白继先一家看我时那恶毒的眼神。对了,他们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他们是要用酸枣来对付我。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便匆匆赶回了第一庄。
下了马车,一抬头正迎着初升的太阳刺目的光芒。眼前一阵晕眩,视线忽然变得很模糊,我下意识的别过头用手挡了挡。
视线恢复之后,我的眼前忽然多了个七八岁的小乞儿。蓬乱的头发,一脸的污垢,满是补丁的破烂衣衫,一张嘴两颗门牙的位置上空荡荡的,说起话来就跟漏风似的。
他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我,“你是白玉吗?”
这是来给我送信的吧!
“我是白玉”说话间,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有人让我给你这个!”他将一封信递到了我的面前。
接过信,我摸出一两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如果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送的信,这银子就归你了。”
小乞儿的眼珠随着银子滴溜溜的直打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手里的银子夺了去,撒腿就跑。我跟在他后面边追边喊,“熊孩子,别跑!”
论跑小乞儿肯定是跑不过我,可他年纪虽小,心眼倒是不少。他不走大路,专往小巷子里钻,三拐两拐的就把我绕晕了,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回庄之后,我打开了信封,里面装着刻有酸枣生辰的玉牌,还有一封信。以前我也没仔细端详过,但那玉牌应该是真的。
信里歪歪扭扭蚂蚁爬似的字,写明要我用一万两银子换酸枣的命,于三天后在**岭的道观交易,还警告我不能惊动官府和第一庄的人,交易时一人带着现银前往。如果我有任何的不从,马上撕票。
虽然没有署名,可光从信的内容来看判断,绑走酸枣的人九成九就是贪婪的白继先一家。一家人都上的话,对付一个哑巴和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了。只是不知道,那根断指是哪个倒霉鬼留下的?如果是白继先最好,他是罪有应得。
要筹到这么大一笔钱,我别无选择,只能去找严伟。保险起见,我没有跟他吐露信的事,只说自己想把宅子卖了。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问我要卖多少钱。我说一万两,要现银,三天之内付给我。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绝对是一桩好买卖。曾经的鬼宅已经不复存在,宅子修好了之后,他能赚得盆满钵益。
从我的角度来说,要算账可以等到秋后,要报仇,再过个十年也不晚。所以我不会冒任何的险,耍任何小手段。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要让酸枣活着。
其实就算我不说,严伟也能猜到我为什么要急着卖宅子,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帮忙?
“酸枣回来之后,你想怎么帮都可以。可这之前,只能由我自己解决。”我看着他,希望他能读懂我心里的话。
“我明白,这件事第一庄不会插手。”他的回答正是我想要的,这可能就是一种默契吧!
并不是我不需要帮助,实在是第一庄的目标太大了,有个风吹草动的,很容易就会被人知道。但我也不能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就这样等着坐以待毙,所以白继先一家的行踪是必须要找到的。
思虑再三,我偷偷去找了王猛一趟。他单身一人目标小,在孟州城里各色的朋友都有,由他秘密调查白继先一家的下落是最好不过了。
王猛这个人的好处是,待人真诚,做事认真,并且绝不会多问一句。我只告诉他,让他秘密调查白继先一家的下落,有了结果就马上告诉我,并且一定不能被其他人发觉。他很痛快的答应了,而且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相比遮遮掩掩的自己,我觉得无比惭愧。只能默默告诉自己,等救回酸枣之后一定要跟道歉。
王猛当天夜里就给我送了信儿,说查到白继先一家曾经在一个流浪汉聚集的破庙里住过一段日子,几天前却突然举家失踪了。
在我看来,这很正常,他们一定是另找地方藏起来了。这一家子没钱没人的,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我想到了**岭,就跟王猛提了提。他神色变得凝重的说,“那里已经被一群地痞**组成的强盗团伙占了。自从白头山被官兵荡了之后,这伙人就很少露面了。”
难道白继先也入了伙吗?要不然他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替强盗搂钱,这也太说不通了不是吗?又或者,这件事根本不是白继先一家做的,只是强盗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