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不要看你们享有特权。好像很威风,那些年,那些风头一时的人物,我见得还少吗?不要看一时风光,最后始终难了啊!
这潭水,深不可测啊!
老四,你以前顺风顺水,靠的无非你那dian小聪明,人家也给我老头子一dian面子。但到了更高的层次。你这种水平,我是不看好你的!”
听老爸在训话,文修之耷拉着脑袋,像是很听话。但从头到尾,他都始终不发一言,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连许岩都看出来了,这位即将晋升的将军是用沉默来对抗父亲的训话。
听了文老的讲话,许岩心中暗暗惊惧——倒不是惊惧文老说话的内容。他只是惊惧于文老的坦率和大胆。当着自己这样一个外人,文老就这么信口说来,却是丝毫不顾忌自己这个外人在场。许岩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文老身居高位。天性豁达开朗,说话也是百无禁忌,或者是因为这是文老对自己表明亲近的一种态度。表示文老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之意?
自然了,许岩也知道。文老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是不可能看得透的。
这种历经过战争年代和数十年宦海浮沉的老一辈人。他们的心思深沉之极,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他们的用意,岂是自己这个后生晚辈能揣摩的?
文老训着儿子,在场其他人都噤若寒蝉,文修之难堪的样子,许岩也不好意思干坐在旁边傻看,他挤出个笑脸来:“文老,您别生气,有话慢慢说,生气对您的身体不好。”
文老转头来对许岩dian头,神情间已和缓了很多:“唉,让你见笑了,小许。我家的老四啊,瞅着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很不成熟,考虑事情也很不周到。
像这次,倘若不是你帮忙,他闯的祸就真没办法收拾了——老四,小许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他的事,你可得当做自己的事来办!”
文修之连忙应是,他拍着胸口嚷道:“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跟岩子,那是过命的交情,我是把他当亲弟弟的,怎么可能会亏待他呢?不可能的!”
文老哼了一声:“你这么说了,我也就这么听着吧——我问你,现在小许在你们单位工作,他是什么级别,担任什么职务啊?老四,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文修之打了个嗝,他望了许岩一眼:“小许现在,呃,是个少校侦查员。。。就是个副营级别,没有任实职。”说着,他又看了许岩一眼,神色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许岩却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的军衔是少校,这有什么?自己早就知道的,文修之的表情为什么会显得这么古怪?
文老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四,你做事,有没有一件是靠谱的?小许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恩人,对待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就拿一个少校来糊弄小许?连个实职都没有?”
文修之显得很尴尬,他连忙向文老解释:“老爷子,小许还很年轻,我是想着,等他年纪大dian,我再给他好好栽培和安排,到时候给他把职务和级别都给提上去——其实,小许刚参加工作还没三个月呢,现在已经做到副营少校了,局里已经有人在讲怪话了,有些老资格的同志就说了,说自己干了几十年的革命工作,也不过是个正营,不小许这样一个小毛头呢。。。其实,我也想给小许把级别给提一下,但这样的话,实在太招眼了,这对小许今后的发展也不好。。。”
说着,文修之转头望向许岩,很认真地说:“岩老弟,关于你职务的事,确实有些亏欠了,我也是有考虑的,一直都想跟你说,只是这两天不好开口——你没怪文哥吧?”
许岩连忙摆手,连说不怪不怪,文哥已经待我很好了——说实在的,在他这个年纪,他感觉自己能当上个少校,一个月不上班就能拿了几千块的工资,几十万的任务津贴,还有一架奥迪豪车开着,他感觉已是很满足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的老爷子不是这么看的,他闷哼了一声:“老资格的同志?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老油条罢了!那帮人,本事没有。正事也不干,就会嘴巴上发牢骚——你问问他们,他们干了几十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有什么能力?
他们有没有像小许这样,捉拿过国家一级悬赏的要犯?有没有挽救过一整架飞机的几百号乘客?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带枪逃犯,若不是小许过来擒住他,京城说不定就要死上千号人,到时候就是震惊全世界的大案和丑闻!在全国大会召开的时候出这种事。我们的国家形象要不要?
要从全国讲政治的大局来考虑,小许就是力挽狂澜的功臣!就凭这个功劳,拿个一等功升个正团都够了,何况小许还有那么多其他的功劳呢?
老四,要重视人才,要尊重人才!不要老搞那套论资排辈的那套,现在我们要讲的是成绩,是能力!对那些有能力又有成绩的年轻人,组织上就要大胆提拔和使用。不要等到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才说考虑,那时候人都给熬废了!
安排小许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办到?你果办不成,你就跟我说。我让齐秘书来办——我就不信了,我老头子退下还没几年呢,连提个上校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