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小福子知道了,往后啊,绝不乱说话了。”
“你呀!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安公公也不知他这保证能做的了几天数,可他再气也不能就在这里缝了他的嘴不是?也只是满心无奈的长叹,告诉自己往后多留心着些。
见师父不再生气,小福子暗暗松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那门一眼,心里头有些想知道那门里究竟是谁,能让师父对他发这么大火,还动手打了他……
*****
不同于这一处的昏暗,清平宴此刻是灯火通明。
筵席已经只剩下了乏味,只是,始终都未曾见皇上到来,众大臣及女眷也只是昏昏沉沉的等在这里,就等着皇上又或者是安公公来传个信儿,说可以散了。
可这……黄昏色渐退,夜幕已经蒙了上来,歌舞还在咿咿呀呀的响着,乐坊的乐师和舞女就好像不知疲惫,是要将这丝竹演绎到永久。
恍惚间,似是起了嘈杂,只远远看见那一边宫人们来来往往都脚步匆匆,于百无聊赖之际勾起了众人的一分兴趣,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翘首以盼,只想知道那边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宫女太监们似乎在窃窃私语,隐约的漏出一两句来。
“……”
“……皇上在……”
“……女子……”
“……煮成熟饭……”
“……变凤凰……”
“……”
才仅仅只字片语,可是这些人都人精一般,倏然间亮了眼眸,他们似是已窥到了端倪,嗅到了热闹。
果然,在片刻的沉默后,众大臣不约而同的都离了席,随着宫女往热闹处去了。
看着这热闹发生的地方,众人心里不禁几分怪异,却也更勾了人心,恍然间已暗暗明白:这事儿,约摸不小!
事情出在客房处,其实,此处原也不是什么客房,只是距离清平宴最近,平日里没什么人住,时常给宴席上喝醉了酒的大臣们稍作休息之用,慢慢的,便当了客房。
只是,这好端端的,客房里能出什么事儿?
韩慕晴混在人群里头,低敛的眼眸遮住了深色,看不出心思。
四周全是议论声,指指点点,是对事情的好奇与猜测。
“看安公公站在此处,想必皇上定然在里头吧?”
“这……这……皇上一向不好女色,怎会?”
“大人糊涂,过去皇上未曾……所以不惦记,如今……你我也皆是男子,可见过哪个男子当真不好女色了?”
“你休要浑说,小心祸从口出!”
“对,对对!皇上的事儿,我等岂能妄议!不过……”
“怎么了?”
“皇上才刚选了秀女入宫,如何能……”
“莫不是……入选的秀女都不合咱们圣上的心意?”
“……”
话到此处,几位低低议论的大臣忽然都不说话了,眸色沉沉,他们已经心有所思。
若是真如此,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
有人在想着:这真真是浪费了一颗好棋子,可惜了他大把大把的银子……
有人在想着:该如何才能让自家女儿合了皇上的心……
也有人在想:要不要去搜罗些美女,什么小家碧玉,什么温婉如水,亦或是桀骜巾帼……
更有人在想:不争气的东西,竟没能拴住皇上的心,养她何用?!
……
……
却是不曾有人想,那些个年华正好的女儿们入了那深宫却入不了皇上的眼,谁又来偿还她们注定要被蹉跎的弹指韶华?
苦学了多年的技艺,心怀着八斗才情,却要付诸流水,她们心里是否是怨?是否是恨?
……
……
仿佛看透了这些人心里的龌龊念头,韩慕晴鄙夷的嗤笑着这些神色各异的人,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人群。
这个热闹,她一点不想看,想必那人定也不爱,她倒不如去寻寻宸世子,看着他,更赏心悦目!
然而,转回到清平宴,只见宫人正在收拾着筵席的一片狼藉,此处除了宫人,再无他人。
不由的愣怔了一下,韩慕晴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转头又望向了客房那边,隐约看得到人头攒动,但似乎,方才,少了什么……
正准备过去看个究竟,韩慕白却忽然落在她的身后,悄无声息。
一转身就被吓到,她忍不住仓皇后退几步,险险的稳住了身子。
,韩慕晴的目光竟隐隐有些闪躲。
奇怪的并不止是她,韩慕白也怪。
唇角一贯挂着的浅笑没了,这一回也不知为何,他竟绷直了嘴角,眼眸中也不再是那凉透心扉的凉薄,隐隐是警告,是薄怒。
“跟我回去。”
四个字冷的好像血液都冻住了,韩慕晴低眉信手的样子就像是小绵羊,乖顺的称一声“是”,她随在他的身后走。
然而,还没有出了清平宴的大门,却有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撞到面前,躲都躲不及。
手腕被一把钳住,力道大得惊人,韩慕晴感觉着一阵尖锐的疼痛,只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
几乎同时,韩慕白也捏住了那人的手,目光是一贯的凉薄,正沉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三人相峙,气氛顿凝!
刹那之后——
“荀公子,不知……”他目光意有所指的在三人交握着的手腕上看了看,“你这是何意?”
根本就没顾上理会韩慕白,荀雪阳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韩慕晴的肩膀,急切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