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武器?”宋天看到大厅内所有的人都是眉心出了个血窟窿直愣愣的倒了,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刚跑出两步,又意识到这样跑怕是很难,必须得抓住宋慧宁这个筹码。
他发动护体罡气,矮身避开追得最紧的一箭,大手朝着宋慧宁遥遥一抓,就要将其抓来挡在自己身前,却没看到他刚躲过的血箭猛然转头又刺了回来,只觉得后脑罡气被一剖而散,而后眉心一凉,视线里红的、白的喷出了许多,最后一个意识不是想喷出的是不是自己的脑浆,不是猜骷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是不明白宋慧宁为何不怕女儿被撕票而悍然动手。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了。
宋天死时的污血脑浆喷了宋慧宁一身,可她却没有意识到,只是呆立着看着眼前一幕。她当然知晓枯木的强大,却没想到此人会强大到弹指间让敌人灰飞烟灭;狠辣到瞬时灭杀四十余人,而不论对方有没有反抗之力。而且他的功法太过诡异,宋慧宁虽然没有修为在身,却是现场最清醒的一个人,她眼见着三道血色箭矢灭杀所有人,之后如烟尘般归入枯木的眉心消失不见。
枯木双目禁闭,如同入睡。嘴角却轻轻翘起,像是在享受着美味。在他的眉心出现一个嫣红的箭矢印记,原本身上不多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消失,而那箭矢的颜色愈发鲜艳。
宋慧宁无从得知枯木如此之瘦,到底是因为射出三支血箭而消耗,还是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但她却隐约觉察,枯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似乎透漏着邪性。看来一定得提醒流云,和此人合作时务必小心。
方无邪却是没心情理会宋慧宁心中所想,当三支血色箭矢回归眉心,他的神识之力又有了小幅度的提升,而伴随着的却是肉身精华再次消失一部分。自从他吃了逍遥子坐骑后,肉身就已经开始在恢复,但恢复的幅度却非常非常慢,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肉身精华还会突然“反弹”消失一部分,让他很难彻底恢复。
这次斩杀宋家这些人后,他才清晰意识到,自己的肉身精华之所以会消失,皆因为动用血色箭矢的缘故。更确切的讲,每当他神识之力有了增长,都会抽取相应的肉身精华来维持平衡。除了葫芦口一战他大量斩杀六阶修者外,其余的时候他斩杀的人并不多,神识之力没有明显增长,是以无法感知到那部分“反弹”消失的肉身精华去了哪里。
这一次出手斩杀了四十余人,里面还有二十多名五阶修者,让他的神识之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也明白了肉身迟迟得不到恢复的原因所在。
也许,他不再动用血色箭矢就能让肉身慢慢恢复。可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可怕,形势步步紧逼,不进则亡,他哪有时间让肉身缓慢恢复,只能被迫使用血色箭矢来占据主动,从绝境中挣出一条道路来。
好在妹妹叶流云的布局非常给力,加持在他身上的信仰之力不断增加,让他在肉身精华尽失的时候也不虞彻底身死,这算是绝境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方无邪算是找到了肉身很难复原的原因,虽没办法彻底解决,也比什么都不知道时要安定许多。他神识扫过宋慧宁,见她满身血污不知擦拭,患得患失似有难言之隐,猜想她是担心宋流风,便笑道:“我师兄一直就跟在咱们后面,他已经救出了宋流风,所以我才会……”
宋慧宁苦笑道:“所以你才会大开杀戒?”
“你的那些叔伯该死,也必须死。”方无邪沉声道:“权力是世界上最难戒掉的毒瘾,他们当年夺你家主身份,手中就已经尽是鲜血。他们过了二十三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尝尽了权力带来的美妙感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今日他们能绑架宋流风来设计你,明天他们就能勾结外人来颠覆整个宋家,杀掉和你有关的所有人。我不能冒这个险。”
宋慧宁有些黯然,她何尝不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可她却很难接受这个结果,如果争夺的双方非要有一方彻底覆灭,那么这些年隐忍势力不入燕京又有什么意义?死的是她的叔伯长辈、是她的宗族亲人,她该如何向奶奶交代?二十多名五阶修者,是宋家成为大家族的底蕴,经此一战全部陨落,今后即便有自己的财力和经营手段,面对像枯木这样的强势修行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无邪原本就善察人的心思,能运使神识之力后这种基于经验上的能力就更加惊人。他看了眼伏在桌子上死不瞑目的“三叔”,冷笑道:“彼其娘之,你说了那么多诛心之论,只有一句话说对了,力量才是一个家族更久长存的基石,可你拥有的力量实在不足。”
方无邪又看向宋慧宁:“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张墨砚必将成为张系的领军人物,宋家有她的支持,又哪里需要什么修行高手坐镇。何况你多少应该知道叶流云推出的长生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此药早已在军队秘密推广,军方三阶、四阶的修者比比皆是,甚至在庞大的基数下涌现出很多五阶修者,宋家这区区二十三名五阶修者,你还真当是宝贝不成。”
“可是,他们大多数只是听从于长老会的命令,您又何苦杀他们!”宋慧宁心中不忿枯木大开杀戒,又不敢言辞激烈,这样不轻不重的说一句,算是抗议,也算是让自己好受些。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方无邪声音变得冰冷,左手一挥,大门轰然爆碎,他在漫天烟尘下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