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儿不相信一个人会凭空消失,她打着手电走遍了实验室,找遍了实验室外的巨大空间,除了遍地烧焦的尸体外,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方无邪的线索。
她相信方无邪没有死,但人没死,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在这处巨大的空间里留下更多的线索?
地下空间内充斥着炙烤人肉的焦臭气味,若是一般人早已受不了回到地面了,可苏烟儿却浑然未觉,她的一颗心都放在寻找方无邪上了。
“苏……苏……”
苏烟儿乍一听还以为是方无邪在喊她,可仔细听去,原来声音是从电梯井道上方传来,是村民在喊“苏小姐。”
苏烟儿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竟然在地下空间内搜寻了十几个小时而不自觉。
在一心搜寻线索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可一旦发现了时间的流逝,所有的疲惫就一股脑的涌来。
这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苏烟儿这才发现,手电筒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想之前自己如痴傻了一般在地下空间内游走,与其说是在寻找方无邪的线索,不如说是被悲伤、无助的情感左右,陷入无理智、无意识的情感障之中。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关掉了手电筒,凭着记忆往电梯井道走去,很快就回到了地面上。
原本热火朝天的“工地”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座简易木房里透出摇曳的烛光。苏烟儿听到房子里有两个男人在感叹,大抵是说此处是不祥之地,而那位“苏小姐”很可能已经命丧在下方,明日赶早将此处埋掉,再给苏小姐立个衣冠冢云云。
苏烟儿听到山里人迷信又淳朴的话,不由哑然失笑。她微微咳嗽了一声,高声道:“是山根大哥吗?我没死,立什么衣冠冢呀!”
苏烟儿光喊话了,却没有往木房走,她怕突然出现会吓到里面的人。
木房里一下沉默下来,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两束手电光朝苏烟儿射来,她扭头侧过身道:“别晃了,眼睛都晃瞎了。”
若是鬼一定是不怕手电晃的,两个男人松了口气,把手电关掉,拎着煤油灯过来,将苏烟儿接到木房里。
“苏小姐,你这一下去就到后半夜,可把我们吓坏了。”叫山根的男人说道。
苏烟儿道:“里面的空间很大,我一直在里面搜索,就忘记了时间。乡亲们呢?”
山根搓着手道:“你也知道,大家看到里面的血迹就都害怕了。大过年的,又不好在这荒郊野岭睡觉,我就让他们都回去了。苏小姐,你还要在下面搜索多久?你也知道,这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大家也得回去准备是!您可别生气。”
“眼瞅着过年了,大家伙回去忙很正常,我怎么会生气呢。”苏烟儿平时对方无邪等人似乎都很凶,可和普通人交流时,从来都是温柔可人的姑娘。
“山根大哥,我有个朋友在此失踪了,我可能还会在此处耽搁一些时日。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该回家过年就回去过年,给我留下些吃的就行。”
“那怎么行。这里离村子远,狼群还时不时光顾,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呀。”山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白天我派俩小伙子在这,晚上我和老刘过来给你壮壮胆。”
“山根……”老刘张开嘴想拒绝,可看到一脸憔悴模样的苏烟儿,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了。他俩最初组织村民来帮忙挖坑,固然有赚笔钱的打算,但更多的也是看苏烟儿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不容易。村里人实诚,不怎么会拒绝别人。
苏烟儿笑了笑,一脚踢起根碗口粗的木棍,右手一翻已经抽出了腰后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木棍被斩成三段落在地上。
“山根大哥,老刘大哥,你们看看,我这样的人,还需要别人保护吗?”苏烟儿收起匕首,对二人道:“我就是咱东北老林子里的村民,知道年关的意义。大家帮我把井道挖出来,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真的,明儿一早你俩也回去。给我留下些挖掘工具,留个发电机就行了。”
山根还待说话,苏烟儿笑道:“我在这真没事儿,你们难道还没发现我不是普通人吗?只是我也需要吃饭,而且现在我很饿了。两位大哥,有没有给我留饭?”
“有,猪肉炖酸菜、馒头,管饱使劲儿造。一直在锅里热着呢。”老刘打开炉子上的锅盖,里面还有半锅菜,菜上面贴着满头,一派山里人作风。
“哎呀,是正经的杀猪菜呀!可有些日子没吃到了。”苏烟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夸张道。
“就是杀猪菜,但正不正经我可不知道。”山根难得开个玩笑,盛了一大碗递给苏烟儿。
苏烟儿一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管此处脏乱,坐在木墩上就开吃。吃着吃着想到了方无邪还生死不明,很可能像矿难里的人被埋在地下的人,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等着自己去救援。可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苏烟儿就止不住眼泪向外流。但她知道不吃饱饭,就没有精力去寻找线索,只能一边流眼泪,一边往肚子里填东西。
山根和老刘互相看了一眼,悄悄的出了木屋,跑到背风地方来上一根烟,嘀咕道:“看来这妹子不是找朋友,而是在找她男人呀!”
“要不,咱明天也下去帮找找?”
“她找了十几个小时,底下空间一定很大,也许还有塌方的地方,让人明早带上几捆电线,把灯接进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