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蛊虫在游离原来的位置两公分之后,就停住了脚步,静静的伏在原地,再也不肯移动。
而它的这个动作,让宸奕本来就发白的面色,瞬间成了死人般的青白冷色。
不对,不对。
若是停在原处还好,如今虫子每经过一个地方,定然是在筋脉血肉里穿梭,那些本来没有被蛊毒侵蚀的地方,突然之间受到侵袭,比起心口处更加严重。
“快走啊,你个死虫子!”慕容嫣急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瘪了那只可恨的蛊虫,小手停在宸奕的的胸膛处,对着那虫子喊道。
虫子没有半点反应,塌上的人两腮却开始咬紧,额头上渐渐的有汗水沁出。
慕容嫣急得换了个称呼,“虫大叔,求你了,您要走,就赶紧走,停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虫大爷,走啊,别停着啊!”
“虫爷爷,虫奶奶,你倒是给点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容嫣的称呼一辈一辈的往上跑,终于符合蛊虫***心意,它终于动了。
我靠,又跑回去了!
慕容嫣看着梭梭又钻回了心脏位置的蛊虫,整个人都要癫狂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若是药材对了,喝下去之后,蛊虫便会躁动,然后根据药性将它从心口处引出来。
之前蛊虫的确是要走,可是没爬两步就停下来了。
这证明那个白术并不是正确的。
慕容嫣抬眼一看,宸奕额头的汗珠已经开始一颗颗的往外冒,瞬间凝结成水从额头掉入发鬓间,沁入软榻的缎料之中。
药性和蛊毒相冲了!
“宸奕,宸奕,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慕容嫣身子往前一扑,抓住宸奕的手,甫一碰到他的手臂,手就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一下,再握住。
他的身子在短短的时间内,热量就很快的流失,摸上去竟然透着一股凉意。
这是蛊毒在吸取他的生命力。
之前宸奕为了解除蛊毒,撤回了内力,此时人又半昏迷中,长久被压抑的蛊虫在疯狂的充补着它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慕容嫣覆在他的身上,面容直接对着他禁闭的眉目,看着他眉头从紧皱到慢慢的松开。
这种松开不是因为疼痛的减少,而是因为生命力流失,感知渐渐变得麻木。
“宸奕,快点醒来,再不醒来,你就要被一个虫子吸死了!”慕容嫣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一声接一声的喊着。
看着他的唇色从本来就淡淡的粉色,到之前的苍白,再到现在的发乌,汗珠如同瀑布一般将厚厚的软榻垫都沁出一块块的暗色水迹来。
她以为自己看到上次宸奕蛊毒发作时,那种深度昏迷已经是很可怕了。
可是现在看到完全没有压制的蛊毒,从知道为什么“牵情”会被脑中的声音称为厉害。
“宸奕,别再睡了!”她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在他脸上拍着,掌心里都是汗水冷湿的感觉。
屋檐上的曲烟终于飘了下来,站到了软榻前方。
慕容嫣喊了几声后,余光撇到他的身影,立即招手道:
“你不是有内力吗?赶紧过来帮宸奕把蛊毒压制住!”
“慕容大小姐,没有用的。”
曲烟站在一旁,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担忧的水眸,声音有些沉郁,
“蛊毒只能靠中蛊者自身的内力压制,若是其他人的内力贸然出现,很可能让蛊虫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很想出手去用自己的内力,但是这么多年跟在宸奕的身边。
什么事情是能出手,什么事情是不能出手的,心中都非常有数。
当初世子说要试验解除蛊毒的配方时,他们就说很冒险。
不如找其他中了蛊毒的人来试试,看看到底哪一味药是正确的。
可“牵情”这种蛊毒并不像萝卜白菜似的,到处都有人中。
至少他们知道的范围内,从来没有人中了这种蛊毒。
甚至很多江湖人士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传奇般的蛊毒。
慕容嫣急的牙根都在发抖,转过头看着宸奕,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个没用的男人,还说自己是天元第一公子,连个小虫子都搞定不了!你知道啄木鸟吗?
它就一个嘴巴长得尖尖的鸟,既不是天下第一鸟,也不是鸟中之王,可它就比你厉害,什么虫子笃笃两下就能从树里头啄走!
你长得好看有什么鬼用,名誉再响有什么鬼用,到现在你还不如一只鸟!”
她说着说着,看宸奕还是没有半点要起来的迹象,人却看来比刚才还要清瘦一些,心中一片发寒,手都颤抖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转头看着曲烟,
“你不是他的隐卫吗?还不赶紧想办法,把他弄起来,站在这儿干什么!”
曲烟的脸在灰色面罩之下,看不出他的表情,声音却闷到了极点,
“若是有办法,这么多年,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让慕容大小姐你帮世子解开蛊毒了。”
“这谁弄出来的破蛊毒,让我知道了,一定掐死他!”慕容嫣吼了一声,转头掐着宸奕,声音恨恨地,
“你反正要死,与其被虫子咬死,不如被我一刀捅死!死在我这个郡主手底,传出去最多是让人鄙视一下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不然的话,让人听了当作笑话,足足笑够你一百年——堂堂第一公子最后死于一个小虫子的口中!”
听着慕容嫣的话,曲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