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搭建的神台上,大神官已颂完告天祈福令,巫祝们的神舞战歌表演也结束。场下站满横纵竖直的列队,列队士兵均身着黄色军服,手执黑色长枪,头戴软边军帽,帽上正中帖着一朵红色的十八瓣菊纹印章,代表其身为皇帝陛下的军队。
站在高台上的发令官,手执一红一黄两色旗帜,挥舞间,刚劲有力,气势腾腾,场下士兵更随之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提枪,击刺,发出唰唰唰的金属摩擦声,千万人齐声怒吼,震天动地,那般气势当真百万雄狮过大江,令周围观礼的平民们都噤声不语,面目失色,深为之撼。
这是轻悠平生第一次看到阅兵式,就算是身为其敌国人,也不得不为此情此景场中士兵精神抖擞的神情面貌,深深震动。
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悄悄叹息着,果像男人适才所说的情形,若自己的祖国有这样一批气势宏的军队,也许就不会被仅有自己十分之一不到的敌人破国败家了吧?!
轻悠并不知道,像她心里这般想法,在回国后无数次地激荡着她的心,而这种想法也并非她独一所有,在那时候的许多亚国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感慨和热切的渴望。
明仁帝终于放下绣扇,以堂堂一国之君的威严形象发表了一场鼓舞斗气、震奋人心的演说,刹时间,场下士兵一片欢腾雀跃,高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阅兵典礼的气氛达到了最**。
轻悠忽觉胸口闷郁难消,撤开了眼。
她还不能明白此时这烦躁的心绪是为哪般,而是过了许多年,当她陪着亚国新上任的年轻总统,亲眼目睹新成立的民主共和政府的阅兵典礼时,才明白,当身为积弱之国的人民看到强盛的敌国竟然拥有此热血坚毅的军队时,心里是多么不甘、自卑、愤慨、激动、无力、又那么渴望祖国强大啊!
织田亚夫接过镜孔,目光笔直,焦点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在这片刻的沉默中,两个明明相拥的男女,却仿佛隔开了一道千百丈的海峡,就算抱得再紧,吻得多深,似乎也无法改变身为敌对国民的事实。
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压在男人眉间,让神光玉容也悄然黯淡。
……
这个时候,随着阅兵场上气氛的不断攀升,左大将军的脸色也愈发青灰,紧绷的额角青影浮突,眼眶赤红,布满了彻夜未眠忧心积郁的血丝。只是现场气氛过于热烈,真正能察觉到他异恙的人极少。
他这刚刚一路疾行,从场外赶到,虽军装笔挺威严尚在,却掩不住一脸风尘仆仆、神容憔悴。
迎面来接的副官看到长官这副模样,心头也是一紧,却不得不急奔上两步,附耳报告,“大人,人没在警察厅,联防大队那里的眼线也从未听说过有抓过与夫人和少爷相似的人……”
左大将军眼眸一缩,仿佛差点撑破了一张老脸皮,终是眉头重重一锁,一声不吭地转身走掉。
他刚行到观礼台下时,台上明仁帝身旁的贵族们,就有人碎言杂语。
“这阅兵式都举行这么久了,怎么左大将军现在才来啊!”
“虽然阅兵式交给了礼部承办,刑部监审,可做为这次兵部出兵的总负责人,他也不能就这么两手一放,完全置身世外吧!”
“就是!莫不是匹夫出身的都这么不懂礼仪规制,狂妄自大得很哪!”
当左大将军急急上台,在行经专为贵族女眷们安置的观礼台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女音恰恰打住了他急促的脚步。
“哟,现在才赶来,这黄花菜都快凉透了。还堂堂远征大元帅呢,为了个小贱人和小杂种彻夜不归,又疏忽职守,算什么男人!”
左大将军猛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妖娆妇人,衣服的领口拉得比别人家的太太夫人更低,露出保养极好的雪嫩肌肤,涨人眼球,可那张粉墙似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五官,在尖刻的语气下尤显得面目可憎,令人恶心。
他瞳仁倏然大睁,紧握在袖底的大拳竟然一下冲出,揪住女人展露在外的细白脖子,在女人们的惊呼声中,将人摁压在了支撑高台的木柱上,外方倒不易瞧见,厉声喝问,“你把智子和秀吉弄到哪儿去了?”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可在眼角瞥见皇帝那方已经有人朝他们这里看来时,胆子又涨了起来,尖声嘲讽,“那是你私藏的贱人和野种,我怎么知道!”
“苏合城子,”巨掌收紧,面目更加狰狞,浑身都透着浓重的愤怒和杀气,“你别他m给我装,人到底在哪?”
女人笑得颠狂,眼神似淬了毒的蛇信,“武田钢,你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养了那贱人那么多年,还偷生了那么大个种。你倒真是狡猾啊,这前弄那么多情人当烟幕弹就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俩,你还敢来问我!你凭什么?
你也不看看是谁让你拥有现在这些名誉和地位,是谁把你这臭泥沟里大字不识的泥腿子扶上墙做大将军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带着贱货野种远走高飞吗?哈哈哈,你休想!你不让我生儿子,我就让你断子绝孙!我们苏合氏可以把你捧上天,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生不死!哈哈哈哈——”
啪啪啪,一连几个大巴掌狠狠抽在了女人脸上,打得女人牙血崩流,惊恐地闭了嘴。
“告诉我,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我只要他们母子俩平安无事。以后……我可以不再见他们!”
哪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