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家族恩怨,轩辕轻悠明知静子是他老婆,肚子里怀着小木头,也毫无芥蒂地交往,诚心以待,还屡次相救,光就这一份情谊,也足够静子真心以报。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
淡淡的馨香,随着唇上轻拭的细软小手,从袖幅里飘荡而出,萦满了他疼痛而吃力的呼吸中,身上的痛苦似乎也立即减轻了。
他抬头,一下接上了女子担忧心疼的眼眸,突然就明白了很多很多事。
那些简单得,曾经触手可得的美好,曾一度被他彻底鄙视抛弃,不屑一顾。
可是在命悬一线的今日此时,他竟然又重拾这一切。
算不算是个奇迹?
他这个渣男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了么?
静子迅速移开了眼光,将帕子塞给林少穆,就要起身离开,其实她是想找个外科大夫来给男人看看。
却被林少穆一把抓住,说,“静子,你放心,我会努力活着,不管能活多久,我也陪着你和小木头,好不好?”
他不敢求她原谅,错已经铸下了。
他也不求她复原,混帐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他也不奢望她还能像以前那样无怨无悔的爱他,这次换他还她半生深情。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够了。”
静子别开了男人的手,转身时,悄悄拭去眼角的水痕。
怀里的小家伙睡得正香,就咕噜一声,小身子动了动,咬着手指头偎进妈妈温暖的怀里,小脸儿红通通的,让人见了心中都是一软,生出满满的甜蜜,和期待。
……
另一方,东堂雅矢将自己检测的报告拿出来,指着一个常人生疏的元素值,给亚夫解释。
“我发现这种元素竟然存在于你老婆的血清里,这是非常罕见的。就我对亚国本土的了解,不说老山偏远之地,这种东西在沪城应天这一带,应该是不存在的。”
亚夫眉峰深褶,“你到底什么意思,直接说!”
东堂雅矢心中一叹,其实他故意绕弯子,也无非是想分散好友的注意,免其过度伤悲失控。
“我怀疑,有人给你老婆下毒,致使你们之前情感失和,从而酿成今日大祸。”
织田亚夫的脸色阴沉至极,立即喝令,“荣泽英杰!”
荣泽英杰一直跪在急求室门前,一心等着轻悠病况好转,这方一听令,他的下属急忙将他扶起,他挥开人,脚步蹒跚地走到织田亚夫面前。
织田亚夫冷冷地看着他,问,“海边别墅除了找到十郎留下的求救暗号,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别墅已经被炸毁,除了勉强逃过一劫还在昏迷中的十郎,其他人全都死了,无法寻找线索。
荣泽英杰立即行了个军礼,说事发就派人去现场收集采证,到目前为止工作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便立即招来现场采集信息的负责人,带着全部采集的标本到了医院。
在院长的大会议室环形桌上,别墅的残骇标本被一一摊放在桌上。
亚夫看着焦黑破碎的一切,几乎甲入指心。
东堂雅矢拍了拍好友的肩头,拉着人一起跟自己辨认。
当一个塑料袋里的东西被倒出来时,亚夫目光一颤,上前拿起一块残片,那正是在女人跟自己闹别扭的那几日,刚刚从荷兰送到的一套木质玩具,其中的木马摇摇椅的马头。
只有五分之一的马头,其他部分都是焦黑一片。
这木马本来是分片寄送而来,要由准爸爸准妈妈一起,动手为宝宝组装起来。当时他便想好了,让她看着自己装好摇椅,还有其他几件,宝宝摇摇床,娃娃推车等等。
现在,只剩下这个马头了。
“亚夫,这花你认识么?”
突然,东堂雅矢叫出声。
亚夫上前拿起一朵还算完整的花朵,便道,“这是管家买来的。听说很耐寒,在深秋也能开得极艳。而且香味也很清新,轻悠很喜欢,每天都会在屋里摆一束。我就让管家再多找一些种在别墅的花园里,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我想……”
没料到,那么简单的爱意,竟然被人利用,化为扼杀一切的凶器。
东堂雅矢神色更为凝重,解释,“亚夫,之前我只是猜测,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种花同西番那边的曼陀罗十分相似,花香中的香酚被吸入人体后,使血液浓度升高,会使人变得焦躁不安,情绪失控。时间长了更会影响人的睡眠情况,情况严重者,还会表现为性格大变……”
织田亚夫说,“轻悠被绑架之前,我和她的确在吵架,而且她还说要跟我离婚。我以为都是因为她父亲跟她断绝关系,她心情一直抑郁不快,还有我让荣泽英杰私下处理掉静子母子的事被她发现……”
东堂雅矢点头,“外因的确是一个条件,但是这个内因却非常残忍。在它的影响下,可能导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理智丧失,只图一时愉快。可事实上,她在发泄情绪之后,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更会觉得痛苦,而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这个下毒的人,真是狠辣至极。”
一旁,荣泽英杰听闻,本已经自责的心更为痛恨暴躁,看着桌上残败乌黑的证物,眼底滚动着一潮潮的腥色。
“其实,这都不是最歹毒的。”
“还有什么是最毒的?”
织田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