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更紧,说,“做了我的女人,就必须听我的。”
转身就走,根本不顾身边人的劝说。
可是,泪水滴散在他的脸上,他没有下定决心的畅快,每踏出一步,脸色就更为凝重阴沉。
有没有想过?
当你和他(她),你们的亲情,友情,爱情,事业前途,无法再重叠并进,发生严重的偏移的时候,谁该为谁做出让步呢?
当你们在圣坛前许诺携手未来,一路同行,然而前方的路突然开了岔儿,不能同行了,该怎么办?
放弃吗?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更多的人做出的牺牲,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可是你的心里,就真的甘愿此,没有一丝遗憾吗?
午夜梦回时,你就真的没有一丝后悔吗?
“亚夫,亚夫,你不能再相信我这一次吗?”
最后,她打得无力,爬在他肩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还有三步,汽车大门已经打开。
只要上了车,万事皆了。
可是怀里的人儿明明轻鸿毛,为什么他迈不动这一步了?
“亚夫,我爱你,我只爱你。”
她呜呜地哭着,重复着两人的誓言。
他突然一咬牙,松开了手,将她放回地。
她身形踉跄了一下,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身形僵硬地退后,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重喝,“轩辕轻悠,果你有本事斗赢我安插在此的所有间谍和卧底,这一战,我就认栽!”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往车上走,一手抚额掩去了眼底沉重得难以化开的无奈和悲切。
十一郎失声痛叫,匍匐到轻悠脚下,求道,“夫人,您不能这样,你这是让殿下背上所有骂名啊!难道您一点儿也不心疼殿下,为了能接您回来,少主他从您离开那天起,就没有好好合上眼睡过一觉。为了保护您和您的家人,故意按兵不动,故意佯败,好不容易迫得国民政府投降签约,这其中耗费多少心血,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啊!”
“亚夫!”
轻悠冲上前,在男人坐上车前,又抓住了他的手。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亚夫,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会回来的,你等我,我发誓只要这件事一完,我,和小小宝,都会回到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我发誓……好不好,亚夫……”
他没有回答,却是一直任她拉着,背对着她,等她哭完,扔了块帕子盖住她的脸,才坐上了车,决尘而去。
——小宝,爸爸好像气坏了。你别怕,爸爸只是在生妈妈的气,他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其实,最委屈的,还是爸爸,所以我们要多疼他。
后视镜里,十一郎看着女人追,还是被母亲和十郎拉住了。
后座的男人,靠在车窗边,低头抚额,胸口重重地起伏着,压抑着,唇角却缓缓滑下腥红的血丝。
轩辕宝宝,你够狠!
……
“唉,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屠云扶了把轻悠,就劲她“回头是岸”。
不想轻悠拿着织田亚夫留下的大帕子,一抹眼泪就蹦了起来,一脸狠色,横气霸道地吼道,“师兄,连你也看不起我们女人吗?那好,明天就是亚夫跟姜啸霖和谈,今天我们就帮你把营里的麻烦都解决掉。”
与此同时,应天府,总统办公厅里的人,一个个正焦心地等着。
“啸霖,你确定轩辕轻悠他们能说服屠云?明天就要合谈了,咱们最迟今晚三点就必须出发。”
王秘书长看了看表,心里迅速合计出一个数字,让他眉心蹙得更紧了。
姜啸霖坐在办公桌后,双肘支案,双手抹了把脸,长吁一声。
“维新会成功的。”
“探子回报说织田亚夫已经到了港城,一直在元帅府里休息。但万一,他偷偷去华中活动,带走轩辕轻悠,那维新恐怕就……”
“不,她不会。”
连姜啸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口气会此斩钉截铁。
“啸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还是先把华中的部队调回来,让少言再……”
姜啸霖打断了王秘书的话,起身走到窗边,远眺西方。
轩辕轻悠,我等着看你还能不能创造一次奇迹。
……
与此同时,在已经被彻底占领的沪城。
某陋巷深处的低矮民房里,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黄昏的血霞。
“不要,不要,我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救救我,救救我……好痛,我的腰要断了,求求你们轻点儿……”
床上的女人面容枯槁,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当年身为应沪两地名媛佳丽的影子。
她突然挣扎起身,从床上混下地,薄薄的毛毯下,枯瘦的身子上,几无完肤,尤其是下半身,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林少穆闻声冲进小屋,浓重的药水味混和着一股地陷房的潮腐味儿飘来,让他难受地皱了皱眉头,仍是低声哄着,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抱回大床。
手脚生疏地为女人重新上药,打抗菌针。
等到女人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丝意志,“哥?”
“雪忆,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等外面风声不紧了,哥就送你出国,离开亚国。”
这是目前来说,对林雪忆最好的办法。
林家败落,加上最近被东晁的情报部门故意爆出来的那些丑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