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晁大胜,国民政府告急。
报纸新闻发出的当日,就有不少大户人家收拾细软,举家逃迁,有钱有势的出国,只有钱的就南下到南洋避战火,或者西逃至华中,同样被人冶,当然还是更愿意跟一国人待在一起。
而对于大多数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只能积极屯积米粮,埋藏钱财,关门闭户躲在屋中向老天祈祷。
这时候的轩辕家,似乎是不管哪方胜,也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威胁。
可是看着左邻右舍因为战士惊慌逃亡的模样,这心里压着的却是一番根本无从倾叙的沉重和无奈。
没有哪个人,会想看到生养自己的土地遭受战火的洗劫,更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的祖国被他国侵略蹂躏。
这一天,在主屋大厅里,锦业拿着报纸,劝说父亲,要么移民,要么就去华中屠云的地盘。
前者,一切纠结都可以一了百了了。
后者,至少可以避开姜家和亚夫冲突时的矛盾,降低身为池渔的危险性,轻悠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难得的是,宝仁这次站在了四弟这方,支持移民,因为私下里,轩辕瑞德早就让他悄悄做准备了。
母亲们念家更念旧,最不喜欢搬迁变动,仍是渴望待在亚国,勉强选择去华中。
女孩子们却为了呵护父母和兄长们的心情,没有直接表态,站在了自己母亲或哥哥的身边,表示不管怎样,都跟家人们在一起。
“我不同意。”
在一番激烈的陈辞辩论后,轩辕瑞德重重吐出了这四个字。
众人一愣,没想到父亲竟然两边都没选。
轩辕瑞德环顾众人一圈儿,心下无奈叹息,可怜他最爱的两个女人都不在身边,不然,秀秀和轻悠一定懂他的心情,也更能理解他的决定。
“爹,”锦业没有再像以往那么急促,口气平稳地询问,“为什么?我看这报纸上的新闻也许有些夸张,但是战场上的事,咱们没打过仗也不清楚,更说不清,万一亚夫真把姜啸霖给逼急了,要拿我们开刀,怎么办?
算起人头数来,除了咱们一家人,还有天锦坊,轩辕一族人,份量可比一个姜恺之要重多了。姜啸霖为人心狠手辣,连自己弟弟都敢送给敌人折腾,也不亲自出面去救人,恐怕……”
其实,锦业的心里早急得火烧眉毛,他已经悄悄又给屠云送了一批药品出去,同时更让心腹李长恩送去了合作密函,不仅要屠云代为好好照看轻悠,同时更全力示好,以图家人安全无忧。
众人一听,都紧张地面面相窥,更担忧地看向上座的轩辕瑞德。
轩辕瑞德握了握椅首,环顾家人一周,不答反问,“你们都想要离开应天府,别谋他途?”
众人立即沉默,或不安张望他人,或咬唇低头不语,或暗自无奈抹泪。
“唉,若非必要,谁又愿意颠簸流离,四处逃窜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咱们家好不容易才刚刚安定下来,眼瞅着渐渐有些起色了……”二娘一声哭叙,道出所有人的心声。
锦纭一咬牙,抬起头,扬声说道,“爹,我不想离开应天。现在小七儿还在为了保住国民政府,保住应天府,在前线谈判,要是我们这些做家人的提前就撤了,站到另一边儿,那不是打咱小妹的脸吗?”
闻言,不仅轩辕瑞德,其他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本来还有些迷惘的眼神,也瞬间敞亮了起来。
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环。
轩辕瑞德终于缓和了表情,点了点头,看向脸上还有些愕然的锦业,说,“小四,你的办法未偿不好。可是,你别忘了小七儿说过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女亦有责。不管怎样,咱们不能让在前方为和平努力的小七儿丢脸子,不管姜家何,咱们应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
因为,我们生产的军装,是穿在为咱们的安危浴血奋战的战士们身上,不是穿在那些玩弄权术的人身上。”
话一落,宝仁立即站出来,精神抖擞地说,“爹,咱明白了。我这就去坊子里,今儿刚好有一批货新出来,抽验好质量,我亲自送去军部。”
有了一个表率,更多的人立即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扛起了自己的那份兴天下的责任。
大厅里,很快没了人。
锦业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顿时感觉很泄气,一把将手上的报纸砸在地上,蹲地抱头,负气地大吼。
轩辕锦业又悄悄走了回来,站在儿子身后,低声道,“锦业,你的脑子活,法子多,没有错。可是,你知道我们轩辕家,为什么能兴盛百年,重振旗鼓么?而不是像林家那样昙花一现,就彻底没落?”
锦业浑身一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复杂的画面闪过,却什么也抓不住。可是心里隐隐地有些明白,父亲话中有话。
他转身望着父亲,目中又升起渴望。
轩辕瑞德俯身扶起儿子,谆谆教导说,“锦业,不管世事环境怎么变,不到万不得矣时,始终要记得自己是炎黄子孙。
你小妹她身份虽然尴尬至极,可是她始终有一份不变的坚持,也就是这份坚持,让姜家人就算明知她的身份,也没有对她下杀手,还让她出使华中和谈。也许,她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这份心意,不过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再落后了!”
锦业明白父亲的意思。
一个家族的兴盛,不仅取决于懂得看时势站对位,趋利避害,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