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院落。舒残颚疈
“娘,你怎么都不帮四哥说话啊!怎么能让小七那臭丫头占尽风头,太不公平了。”小六锦纭边走边抱怨,目光不断搜索着哥哥的身影。
“哟,现在都升级成臭丫头了,以前谁口口声声骂着贱人表子比谁都狠。我看,人家塞来的洋装和香水的力量可真不小。”小五锦绣口气又酸又讽。
“谁,谁升级了。姐,你别胡说八道啊!你还不是私下又收了小七送给孩子的一对银镯子,珐琅耳环,你凭什么说我。”
“她那是送给孩子的,我凭什么不要。倒是你,这见天儿巴巴地往三院跑,巴望着别人的男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人家可会三国外语,你连首诗都背不全,人家未婚夫会看上你,你就别去给咱们院子丢人现眼了。”
这话一落,正好戳到小六的心头刺儿,一下涨红了脸嚷了起来,小五年长两岁,早在婆家练就了一手吵架绝活儿,两姐妹唇枪舌战不休,最后气得夹在中间的二娘一声大喝才打住。
“你们还好意思吵!现在人家带着外援都打到咱家门口儿了,你们不齐心协力想办法把这豺狼野豹赶出家,就在这儿闹窝里斗,像样儿吗!除了争风吃醋,你们还会什么?”二娘竖起一根手指,一人脑门狠狠戳了一火。
小六嘀咕,“娘还不是天天跟四娘争风吃醋。”
“我说你这臭丫头,真真是个缺心眼儿!”二娘登时气得喘不过气来,小五忙扶着母亲狠瞪了眼妹妹,小六不敢再说,二娘抚着心口骂,“你们有本事在这里吵,怎么不想想法子怎么对付小七和那个妖不妖人不人的男人?现在小七都能进坊子里了,你们能干什么?还不给我想办法,就知道吵吵吵,老娘这条老命要被你们吵没了,看以后谁还保得住你们能安安心心待在这个轩辕家吃喝玩乐!”
小六又嘀咕,“这也不能怪我们嘛!当初我要想和小七一起跟着小叔学字,是娘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只用学些女红,以后等着挑个好丈夫嫁人就好了啊!不然,我也不会……”
她和轻悠是同一年仅大上几个月,现在看着小妹都有了那么棒的未婚夫,她能不急嘛!本来之前还在城里的交际场所里认识了些体面的公子哥,可最近家中频频出事,那些男人闻风就溜,留下的也都是些歪瓜劣枣,跟“周亚夫”一比,简直就比到了北戴河去。她也心高气傲,凭什么残花败柳的小七都能找到那么棒的男人,自己这个清清白白的富家小姐就连个像样的也找不到了。
想到此,她突然一个机灵儿,心想先前黄婆子闹上门时,“周亚夫”还维护着小七。可男人的心胸再宽敞,怕也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吧?
二娘这一听小女儿的话,差点儿给气背过去。
小五心下也不满,却不能撒手不管母亲,喝止了妹妹不经大脑的话,赶紧扶母亲进屋歇息。
这到门前时,就看到蹲在院池边打石子漂儿的轩辕锦业,后者看到她们立即停了手,迎了上来,“娘,你又气着了?唉,都叫你不要跟三娘那房的人斗,你偏不听!”
二娘一听又火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我都还不是为了你。你们不知道……”
“是是是。我听了几十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我是不知道爹心里最挂念的是三房的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们最大对手不是大房,而是三房。”
“你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跟你爹好好说,竟然就这样跑掉,平白地让那周亚夫拣了便宜,现在连个外人都能进咱们坊子里指三说四了,你这个正牌的四少爷却被人踢在家门外,这像话吗?!”说着又伸手拧耳朵,哭嗷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的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没一个省心的啊……呜呜,人家养一个女儿,这会儿是满脸的风光得意,我养三个都是废物……”
三人听着这哭骂声,同时息了声,垂头不说话。
“哼,你现在知道你教养孩子的方法有多愚蠢了么?”
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突在地内院响起,四人震得同时抬头,就看到轩辕瑞德由两个仆从抬着紫檀椅走了进来,旁边跟着大管家。轩辕瑞德环顾四下一周后,抬手停在了园中。
三娘咬着牙,竟没像以往一般伏低讨好,尤自愣在那里搅着衣角。
轩辕瑞德说,“只知道骂孩子,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教过她们为人处事,孝敬师长,爱护弟妹,家和万事兴?!你怪孩子们不争气,怎么不先检讨一下你自己的过失,我轩辕家好好的苗子,都被你这个没脑子的愚妇给教成了这个样儿!你有资格当他们的母亲吗?”
三娘哼道,“老爷你说这话有没有摸着自己的良心?我这些年难道为家里操心得还不够少吗?”
轩辕瑞德一拍椅首喝骂,“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四年前小七收的聘礼一事,要不是你撺掇着小四,小四有胆子就谋了人家那么大笔财?大房会抓着你儿子的把柄,在坊子里左右为难,让他干不成事,还惹得一腔不满,结果被外面的人洗了脑子,尽干出些猪狗不的事儿来!”
三娘顿时失了言语,神色萎顿下来。
小五小六全惊讶地看着母亲,她们只知四哥是受了大房扔出来的利益诱惑,却不知原来这背后都有母亲的授意。
轩辕锦业上前跪在父亲面前,神色同在外时的疯巅蛮横样大为不同,“父亲,您别怪母亲没教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