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就像是断了弦的风筝,随着大气层的升华,飘的越来越远,越来越高。
病房里,叶微澜小心翼翼的握着叶承北红肿不堪,泛着淤血肿块的大手,不停的笑着说。
从他们小时候的打趣打闹,到后来车祸来临的瞬间,弟弟推开他,以及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或她,或叶震英,又或者是她的丈夫,沈佩之。
他们对叶承北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他能够早日醒来,回到他们的身边。
笑着笑着,晶莹的泪水便再也没法控制的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在无菌服的腿部。
滴落在她的身上,更是滴落在叶微澜的心尖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扇圆形的玻璃门上传来骨节轻轻敲打玻璃的局促声,叶微澜转过头去看,站在门外的人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门外,不停的做着手势动作。
叶微澜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示意来人医生放心。
这医生,是来提醒她探视时间到了,以免二次细菌滋生,引发病人身体感染。
几秒后,叶微澜微微起身,恋恋不舍的将弟弟的大手放在病床上,隔着口罩亲吻了下弟弟的额头,眼睛红红的说:“承北……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姐姐什么,我等你,等你醒来,等你为我设计婚戒,没有你的婚戒,姐姐此生都不会举行婚礼,除了我之外,还有那个女孩,承北…难道你忍心让她嫁给其他男人吗?”
有关于弟弟和那个女孩的事情,叶微澜不是很清楚。
她只是知道,承北喜欢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不喜欢他。
如今拿捏这件事来刺激刺激承北的大脑,不知道行不行。
姑且一试试看,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些话,叶微澜不知道弟弟有没有听到,有没有意识到她在说些什么。
但她还是要说出来,说给他听,利用这些他在乎的事实与人物来刺激他的脑脊细胞,希望能够让他有所察觉。
叶微澜站在病床边等了几分钟,躺在病床上的叶承北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弟弟这幅样子,叶微澜苦笑:“承北……姐姐现如今只盼,盼你能够醒来,哪怕让我用千万两黄金来换,我也甘之如饴。”
后来,在门外医生的督促下,叶微澜不得不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泪水顺着叶承北的眼角滑落到他的耳垂上方,而那夹着电子感应器的小拇指轻轻动了几下。
长长的睫毛,也随着泪水的滑落,轻轻发颤。
叶微澜前脚走出病房,后脚便有数十名身穿蓝色重度无菌隔离服的医护人员进去检查叶承北的身体状况。
查看是否有无细菌滋生,又或者是外带细菌从而引发身体肌肉持续溃烂红肿。
医生检查的小心翼翼,各种不知名的光源探测仪不停的在叶承北身上游走。
碍于叶承北的身份特殊,他们不得不用尽心血来检查,丝毫不敢出错。
叶微澜没有离开,她将脸颊贴在玻璃病房的大门上,抬手在上面画了个心型的图案,而后吻了上去,看向病房里那个全身插满管子,输液针,探测讯号,以及检测圆贴的弟弟,声音哽咽,却又坚定不移的说:“承北…为了我,为了那个女孩,为了父亲,为了你昔日里最为钟爱的梦想,醒来,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到我们身边,姐姐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