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的时候,孟夏已经带着祁镇他们从崖底穿过,来到了边境最北的中扬镇,镇子不大,但因为属于两国之间的枢纽地位本该是贸易繁盛,却因为齐梁两国开战的原因,而显得极为萧条。
“娘娘,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韩非他们已经到达中扬镇中了,现在中扬镇里全是齐国的人,我方的士兵预计明日午时才能到达中扬镇。”祁镇开口道。
孟夏微微蹙了蹙眉:“等到士兵们赶到的时候,精神已经很疲惫,而齐国却在此休息,只怕对我们极为不利。”
“但我们现在并不能暴露自己,要不然奇袭根本无法发动成功。要想控制整个局势,只能对韩非一击必杀!”
孟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我们不能动,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
“娘娘?”
孟夏下意识地望向了身边的云秀,云秀见状连忙点了点头道:“应该到了。”
“什么应该到了。”
几乎是在祁镇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忽然间一个黑影蓦地就出现在了孟夏的身边,动作快速地几乎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仿若鬼魅。
“护驾!”祁镇见状大喊一声,抽了手中的长剑便护在了我的身前。
“祁镇,不用紧张,是自己人。”
祁镇一愣,而这个时候那个黑影却是半跪在了孟夏的面前:“属下赵毅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主子。”
“虽然你刚到,但是赵毅,有一件事情却只有交给你去做。”
“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但凭主子吩咐。“
孟夏轻轻叹了一口气:“中扬镇,听闻有个水坝。”
赵毅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孟夏话里的意思,身子蓦地一怔,但是却立马反应了过来,开口道:“赵毅明白。”
倒是一边的祁镇闻言开口道:“娘娘是想要毁了水坝,水淹中扬镇么?可是镇中的人……”
“你想说我心狠手辣是么?”
“祁镇不敢。”
“你知道中扬镇发生什么了吗?”
祁镇闻言不禁一愣,好半晌才开口道:“我们刚到这里,还未来得及打听具体的情况。”
“不用打听了,中扬镇的梁国人已经死了。”
“死了?”
“那是韩非啊……”
连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朋友都能害死的韩非啊,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忽视一切的韩非啊,又怎么可能容忍任何可能威胁到他,或者是妨碍到他的人存在?
祁镇不懂这句话里的含义,但是他看得懂孟夏此时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他将很想问出口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你若不信,大可以想办法去确认。我会让赵毅今晚再动手。”孟夏似乎知道祁镇在犹豫什么,淡淡道。
倒是有人有些不忍心:“可是那些齐国士兵也是听命行事,何其无辜?”
“那我们梁国的百姓就不无辜了吗!?”孟夏闻言猛地转过身来望着说话那人道。
“可是……”
“留着齐国的士兵去杀我们更多的百姓和将士对么?”孟夏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
“你若不忍,便将一切怪罪于我也无所谓,我就是心狠手辣,所有的罪孽我一个人背负,便是要下地狱也无所谓。”孟夏淡淡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后,然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对着赵毅道:“你去准备吧。”
“是。”
“我们找地方先藏起来。”祁镇连忙开口道,生怕刚才那个士兵又说出什么影响士气的话来。
而且在祁镇看来,孟夏的话并没有错,就算满身罪孽,但是若能保得住梁国的一分,那么就算是他也愿意沾上罪孽去背负这些。
一想到孟夏的坚决,祁镇心里没有厌恶,倒是多了一丝佩服。
很快,祁镇派出去的人就打探到了消息,就如孟夏预料的那般,梁国的百姓未能在齐国攻占中扬镇前离开的,都被尽数杀害,为的就是怕梁国的百姓通风报信或者勾结梁军。
祁镇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心惊,他虽然出身军营,参加过无数次战争,但是却从未像这样一样屠城,这太过残忍,委实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这韩非的心里到底得硬到什么程度,才会做的下这样的事情来?
祁镇心事重重地去寻了孟夏,而孟夏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并没有半分惊讶的模样。
“你来了,看来是知道结果了。”
“……是。”
“要阻止我吗?”孟夏淡淡道。
“不,我同意娘娘的提议。只是这罪名万不可由娘娘一人担着,祁镇愿意同赵毅一起前往水坝。”祁镇郑重地向着孟夏行了一礼开口道。
“你想清楚了?”
“军人的天职便是保家卫国,祁镇又怎能在此事上退缩?”
孟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认真地看了祁镇许久,然后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此行危险,你们二人皆注意安全。”
“是。”赵毅和祁镇异口同声道。
“去吧。”
直到赵毅和祁镇都从他们藏身的小小院落里消失,孟夏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倚在床边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喃道:“一切成败都在明日午时了,是输是赢都在这最后一战了。阿寻……我们会赢吗?”
“……”可惜她呼唤的那个人却是不可能回应她的。
“轰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