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妤茉心里盘算着,看了眼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微微坐直了身子,继续开口道,“君慕,我真没想到能那么快就遇见你。而且还是在巴黎这样浪漫的城市里,以前我就很想和你来这里度假了。”
凤君慕听了付妤茉的话,格外的平静,表情甚至可以形容为和煦。
“妤茉,你刚才说你是来找我的?”
付妤茉被凤君慕这若有所思的一句话弄得僵硬了笑容,她讪讪的笑着,低头发觉脸上有些烧。
她甚少说谎,如今还被凤君慕这样隐晦的点名,叫她怎么能依旧维持着最好的面具。
“其实,我打算过阵子回国再去找你的。你知道,我以前最爱服装设计,而现在我在巴黎有了我最热爱的工作。我本来是想着完成公司给我的最后一个项目,然后就收拾行囊回国。但是没想到,我接到的这个项目和凨祁有关。”这套说辞是珍珠姐教过她的,她就怕自己见到君慕脑子一个热乎说漏了嘴。
她总不能告诉君慕说,我是追着你的脚步来巴黎的。为了能和你尽早的相遇,我是千方百计才得到了这个项目的吧。
悠扬的曲调透过看似喧闹实则安静的街道缓缓的传入这间会议室中,凤君慕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付妤茉苦笑了一会儿,却也站了起来。
“怎么?几年不见就急着要避开我了?我们之间该不会是连吃顿饭都不能的关系吧?君慕。”
凤君慕耸耸肩,笑着摇摇头,“这几年不见,你揶揄人的本事也是增长了不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附近有一家餐厅叫lul的,里面的法式鹅肝和蜗牛不错,我们去试试?”询问的盯着凤君慕,付妤茉巴眨着水亮的眼睛,笑的嘴角轻扬。
凤君慕点点头,便跟着付妤茉出了大楼,叫了司机往她说的那家餐厅去。
进入lul,付妤茉的笑容更多的是被餐厅的装饰所吸引而缓和的柔美,黑白相间的瓷砖地面,细木制的护壁板,水晶吊灯和30年代的古董家具,这一切舒适而低调。
而她,即将在这里和她爱的人度过一个愉快的晚餐。
落座之后,付妤茉欣欣然的在征询了凤君慕的意见之后,点完了餐。
凤君慕的工作总是满世界飞,什么东西没吃过没玩过,对于这些东西早已是熟知而觉得腻味的。
只不过见付妤茉兴致很高,才陪着她来这间蜗牛餐厅的。
服务员上齐了主菜,香芹黄油蜗牛,扇贝肉和鹅肝。
动着刀叉优雅的进食,付妤茉发现对面的凤君慕只是浅浅的品着红酒,不由拿出餐巾矜持的擦了擦嘴角,问他是否不合口味。
凤君慕摇摇头,只是淡淡的笑。餐厅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英俊的令人窒息。
付妤茉收紧了手指,突然感觉心脏没来由的跳的好快。
她痴痴的笑了笑,低头吃了口扇贝肉之后,喝了口红酒才继续开口,“君慕,伯父伯母,爷爷他们还好吗?”
“伯父伯母过得好吗?”妤茉托着腮,手轻轻晃动着指间的高脚酒杯,声音轻柔而怀念。
凤君慕随意的往后靠了靠,轻轻颔首之后开了口,“老头子依旧在后院闲来没事就管管他的小牧场,然后煮茶会客。我父母在德国定居了,偶尔会回来一次,过得都还不错。你呢?看过付伯父伯母了么?”
“我还没回国,还没见到他们,不过已经写过信了。他们很高兴,想要飞过巴黎来找我,我说不用了我总会回去的。”
凤君慕点点头,“若是时间空余,那么尽早回去也好。毕竟父母才是你最亲近的人,这几年他们也不好受。”
付妤茉眼眶一红,咬着唇瓣良久才轻轻的应了声“好”。
人山人海的广场上热闹非凡,漫天的烟花绚烂的开在黑色的夜幕上空,斑斓光彩。
簌歌只身站在人来人往,成群结对的人群中间,突然想给凤君慕打个电话。
心里想着,她也确实那么做了,电话还没“嘟”几声,凤君慕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就淡淡的传入簌歌的耳膜里。
“怎么了?”
“凤君慕,你在干什么呀。”柔柔的尾音,带着簌歌特有的冷情。
凤君慕嘴角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看了眼不远处望着窗外发呆的付妤茉,转身压低声音调笑道,“不是你把我推走留下的吗?怎么就问起我来了?”
或许是景色怡人她被感染了情绪,簌歌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同凤君慕拌起嘴来。
“凤君慕,说吧,坦白从宽,你和付妤茉谈妥了吗?”
“恩。”凤君慕格外的平静,表情甚至可以形容为和煦,语气里的温暖正一步一步的充斥簌歌的心。
“好。”
簌歌抬头看着绚烂缤纷的烟花,笑容柔雅,音调温软道,“我在协和广场看烟花,你来不来呀。”
“你别动,我来找你。”凤君慕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隐隐流动着细碎的笑意。
簌歌挂断了电话,也没有再移动半步,就在位置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时间轻快的走,慢了,或者快了。
微凉的风徐徐的吹过,撩起了她垂落在腰间的卷发,丝丝飞扬有种清冷媚人的美。
簌歌犹如坐在洪荒无边寂寥的宇宙边沿,秒针滴答的声音细微,时间从她眼中晃过,她仿佛一个人在自己木然的躯壳里看周围的热闹。
她突然觉得,她原来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