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丰一听也跟着站了起来,许是劲儿有点儿大,踉跄了一下子,“我送你……”
凌霄半仰头翻了个白眼,“该是我送你吧。”
段七走过来要去扶司南丰,被后者一胳膊甩开,整个人挂在凌霄身上,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蜷的像只虾米。这里面酒都是后劲儿大的,刚才不觉得,现在却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凌霄自然不会跟他计较,撑着他大半重量便走出了七阙的地下酒吧。
凉风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两人顿时一个激灵。
司南丰的酒醒了大半,这才看清扶着自己的是谁,冷笑了声直接推开了她,像是有什么病菌似的。
“十三,你送他回去。”
凌霄被他弄得差点儿没站稳,这会儿烦躁便又跟着冒了出来,手指用了点儿劲儿领带便被松开大半,这才终于觉得能透气儿了。
邯台的夜晚是极漂亮的,特别是七阙附近,处处皆是纸醉金迷的奢华与绚烂,金缕外衣下,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败。那些白日里形形色色衣冠楚楚的人们,在这样夜的掩饰下,各尽百态。
这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在这个圈子里,你可以洁身自好也可以故作清高,但你不能把厌恶全部表现在脸上,只要规则还不是你定的。
凌霄钻进车子里,段七等她坐好才开了车,慢慢离喧嚣渐远,天也纯粹的黑了许多。
凌霄闭眼刚想躺一会儿,只听哧啦一声,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凌霄猛地一震,差点儿就向前扑去,睡意全无。
前面已是传来哐哐的声音,夜色把声响放大了好几倍。
“怎么了?”
“前面出了点儿事,小姐我们要不要管?”
凌霄从后面倾过身子,终于看清了不远处的状况。
几个混混正一人拿了几块儿砖在砸前面的车子,一边骂骂咧咧,尤其在车门上多照顾了几下子,虽看不清车里的状况,但估计里面该是有人,见他们的车开了过来,几人稍稍顿了一下便不再理他们,又继续砸车。“能看清是谁吗?”
段七摇了摇头,“太黑了。”
哐啷一声巨响,车前的整块玻璃瞬间阵亡。
里面果然是有两个人,车窗一坏砸车的混混全部围了上去,揪住里面的人便开始往外拖,灯光一闪,凌霄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草”这下子便是连凌霄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赶紧的,把他弄过来”想也不想就推门下了车,段七怕她出事,忙先行一步跑了过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虽心里不大情愿,但人还是得救,段七二话不说一拳便撂在了一个混混脸上,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凌霄后面那辆车上的保镖全部涌了出来。
“我们跟他有点儿过节,各位要过就赶紧过去,否则……”领头的一见这阵仗刀子咔得就弹了出来,剩下的几个也跟着有了同样子动作。
凌霄头皮发麻,“有话好说,他怎么得罪诸位了总得有解决的法子,这人是我朋友,总没有说丢下他不管的道理,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那领头的一见她出来却立马不吭声了,忙收回了刀子,还不忘狠狠敲了下那已被拽出车窗外的半个身子,语气也跟着变了,“不不不,也不过一点儿小误会,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走”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像是碰到了瘟疫似的。
段七他们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竟是扭头齐刷刷转向凌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看什么……”凌霄摸摸鼻子讪讪笑了两声,挺胸抬头,“这就叫霸王之气。”
这会儿车里的人总算被捞了出来,定睛看去才发现竟不止一人。在前面被混混拽出半个身子的是许志临,因着车窗破碎玻璃的关系,这会儿胳膊上全是血淋淋的印子,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其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
而后面开了车门下来的却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惨白惨白的,显然是被吓傻了,半长的头发披着,嘴唇薄而通透,看打扮更像是个未涉世事的大学生,可能是因为惊吓,此时身上的衣服极其凌乱,像是被揉了多少遍似的。
许志临这会儿才看清救了自己的凌霄,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
轻轻扫了两人几眼,凌霄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过微微笑笑,脚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并不想搭话。
“凌霄……”
“叔叔,”凌霄指了指他散开了几个扣子的衬衣上的斑驳血迹,语气微凉,“你还是去趟医院吧,别再有碎玻璃渣子,上点药别感染了。”
许志临被她这话赌的胸口一滞,手忙脚乱地脸上跟着扯出几分慌乱来,“凌霄我……”
“车不能开了吗?要不我让段七送送你。”
“凌霄——”许志临皱着眉面色如纸,嘴里却也只剩了这两个字,竟是一个字也解释不出了,只是尴尬异常地站在那里,喉头涌动,却始终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霄叹了口气看了眼他的车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思量着如何能坐的开,直到段七伏在她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那就帮他叫辆吧。”
段七得了令立马回身转上大路,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便跟了过来,凌霄径自走回自己的车门前,揉着太阳穴又看了眼许志临,“叔叔,你们先凑活着打车回去吧,车子明儿找人来拖走好了,要不然也不安全……”说着便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