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得太清反倒不如看不清来得更好,这事跟司家的小朋友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找司家老爷子让老四收手,亦或者告诉你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但是即便知道了对你还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这个层次上的人是你现在根本就无法触及,答案也不过徒增烦恼……难得糊涂,有时比什么都好。你没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却要以自己为饵,教训还不够么?”他指尖压在蛋杯之上,和剩下的半个蛋白交相,看起来素净如茭。
凌霄仔细分辨他话里所有的信息,也就是说司家在里面的作用其实很少,甚至很有可能是被人随手拿来用的,可是如果是这样,到底又是谁在找自己麻烦?
“我不大明白,我没有惹到你说的那些层面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针对我……”
段兴言几乎是她望过来的同一时间收回了目光,他的声音很低,滑在凌霄心脏之上,像枚丝线紧紧环绕,然后勒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怀璧其罪。”
“什么意思?”
“……这件事马上就能过去,不出几天你的超市可以重新开张,网站也会解封,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还要再问吗?”他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任何话都是点到为止,剩下的都要她自己去想,“但是司家老四是个麻烦,他有时候能折腾到,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凌霄心里忽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刚才……拿我弟弟,说过事……”
段兴言眉梢也跟着有了些褶痕,眼睛半眯着,凌霄甚至已经能从里面感觉出了细碎的危险,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待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已经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瞬间的错愕都是幻像。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司家,你先好好睡一觉。”说着站起来就要拿东西给她。
凌霄下意识里就抓住了段兴言的袖口,却又顿时觉出了自己的突兀,不由收回手指,“是不是……他真会这么做?”
段兴言摇摇头,逆着光根本就看不出他面部的表情,“没事,明天司家老爷子会禁了他的足……为了能给所有人个交代……”
“到了,下车吧。”段兴言把车停在司家宅门外,帮她解开安全带。凌霄一晚上没睡好,酒劲儿直到半夜又窜了上来,体温便开始上升,段兴言被她折腾起来又是喂药又是递水,好不容易安静了重新躺回去,凌霄又被梦魇住了,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在梦里一直不停的流泪,一会儿叫奶奶一会儿叫彬彬,抓着段兴言的袖子哭的比谁都伤心,可就是醒不过来。
知道这孩子几天里受了惊吓,段兴言叹着气只得把她抱进怀里,这才止住了凌霄的哭闹,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蜷着,就这么过了一晚。
凌霄咬着嘴一早上不知道偷偷瞄了他胳膊多少次,一句谢谢卡在嗓子眼里却就是说不出来。不是不感谢的,昨晚的梦太过清晰,仿佛一切跟现实一样,凌霄是真的怕了。
今儿是除夕,四下里满是鞭炮的响声,噼里啪啦年味儿十足,像司家这样的家族里过年的时候一家子肯定要聚在一起,为了避免撞到一块儿,便听了段兴言的建议,早上八点不到两人便开车过来。
段兴言替她开了车门,一直以来他的教养都是极好,凌霄也不去破坏他这种习惯,坦然接受日后天王巨星的服侍,心里一边自我安慰。
司家老爷子住的这幢宅子显然已经有好些年历史,但从院外就能觉出里面岁月沉淀后错落而斑驳的痕迹,有佣人过来询问,段兴言递上名片后便和凌霄一同站在外面等待。
日头冲破云层,天地在瞬间便亮了起来
张兰是每天早上过来然后晚上回去,今儿来得稍微早了点儿,顺便把早饭一块儿带了过来。电梯停在七楼,楼道里很静,隐隐能听到什么敲打的声音,和在一片鞭炮声中听得也不是很真切,过了一会儿也没觉出什么异常,这才掏着钥匙往门口走。
撞击声越来越大,直到走进才隐隐反应过来,这声音竟是从自己要去的户住家的防盗门里发出的,时不时夹了两声狗叫,心里咯噔一下,手跟着就是一哆嗦,钥匙哗啦就掉在了地上。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急,门被撞得哐哐直响,张兰被吓的不行,忙盯着那门伸手去摸地上的钥匙,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铁门。
一条一人高的大狗忽的就扑了出来,叫声整个楼道都能听得见。
张兰吓的就是一声尖叫,那狗却没有攻击她,反而快速从她身上下来,一边咬着她的衣角想把她拉起来。张兰这才看清,竟是自己的小雇主养的,终于松了口气。
“吓死我……这,这怎么了?”张兰右手还保持了抚胸的动作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手指僵在半空中,不由自主的就吸了下自己的鼻子,脸色登时大变。
舵主一边叫着使劲儿把她往里扯,眼睛黑得仿佛马上就有液体要流出来,张兰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推开了它连爬带滚的就冲进了屋子里。
好大的,煤气味
已经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张兰三两步冲进厨房快速关上了阀门,脸色吓得发白,舵主的叫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她怔了怔手差点儿就没扶稳,也不管有没有缓过来,再次跑到了老太太屋里。门被关上了,但煤气还是散进来不少,老人一半身子在床上,手自然而然的垂到了地下,半张床单被舵主的牙撕得粉碎。现在刚刚七点多,很多人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