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珏拽主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生竟也开始跟着人流往外走,语气里带了点儿不耐,“我说,到底是男是女?”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老气横秋的,“司南珏不是我说你,我们都一直看着也没敢怎么说,可人一个女孩子也不能老欺负她吧?”
司南珏被女孩子三个字钉死在原地,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脸上不由有些青红交加,却还是不肯掉了面子,半天才见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像是得到安慰似的又重复了好几遍,“就是小钱串子,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看见钱就两眼冒光的样儿!”凌霄讹了他二十以后的那幸灾乐祸的小样又蹦跶出来,司南珏越说越觉的自个儿没冤枉她,哪有女生是像他这样的?
这一架再加上凌霄一来搅和,就连司南珏都没发现自己和班上男生的关系终于有了一丝质的突破,虽然不大明显,但班上显然已经对他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排斥和畏惧,偶尔见了面打声招呼也不会再得到冷脸相待。但司南珏显然是没功夫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军训从下午开始,午饭前这一阵子先整了队,凌霄毫无异议的被揪出来负责高一这边的琐碎,一站出来司南珏的视线又不受控制的跟上去,怎么看怎么觉得竟真是个女的。
便又不由自主想到自个儿找人揍得她那一顿,脸一红,竟有些不敢再去看她,说不出的心虚。他虽然好打架可却也从来没打过女人,更何况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愈发觉得自己眼瘸的可以。后来不由去安慰自己,没事,谁让她老是一身男生打扮,大不了以后不再理她就好了。
中午吃饭是十人一桌,军队的饭菜向来不错,每天轮着一个人提前过来给大家打好饭,每桌子上都是四大盆子菜,凌空一会儿没见她又有些坐不住,一小身板挤在饭桌间乱跑,不时被教官捞起来逗两下子,这边儿捞点儿那边捞点儿,静静的一个食堂满是孩子的笑声。
吃饭时间不长,凌霄怕给人添麻烦只得打了报告站起来去揪这小孩儿,这才算把饭正了八经的喂了进去。
吃完饭先是打水,这里水都是定时供应,一天两回,没有就渴着,凌霄早打听好了,特意带了个大杯子,加上凌空的,她做事一直是这样,慢慢的一步步都要计算清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受罪的就是自己。但洗澡却是奢望一般,热水都只够喝的,每天军训回来,几十个女生挤在一个水房,趁着夜用冷水擦擦身子,就连每日洗头发都是凉水,头一进去就会被冻得一个激灵。还好凌空脑袋上什么都没有,少受了一份罪,凌霄每晚抱着他睡,早上再送回李默那里,小孩儿整天乱跑,似是从来都没有这般开心过。
军训是很无聊的,刨除吃饭休息的点儿,除了第一天在礼堂用投影仪看了出今年的国庆大典,几百口子人几乎天天都是在操场上度过,拔军姿,学摆臂齐步正步走,加上半吊子军体拳,几天下来几乎人人黑了一圈,凌霄的防晒霜大卖,营里缺个什么都会先来她这儿问一声,从零食到痱子粉甚至卫生巾,很快,小钱串子这外号就传遍了整个军营。马连被她糊弄的好,只要不是挑战他的权威,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摔打了两天也渐渐习惯下来,与别人不同,心放宽了想得也少了凌霄竟然胖了几斤。虽然一看看上去还是干巴巴跟个竹竿子似的,但毕竟也算是有了突破,胸前两点最近愈发涨的厉害,不小心碰到都要疼半天。十六岁才开始发育,凌霄摇头笑笑,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儿。
哨子声又响了起来,长短夹杂,一宿舍十二口子人打着哈欠开始起床,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十月六日晚上,是在军营的最后一晚,明天便开始阅兵,早上大家就接到了洪排的指示,晚上会有好吃的等着,于是中午一大半人都勒紧了裤腰带,等着晚上撒开肚皮海吃。营里也果然没让人失望,开饭的点儿每张桌子上的四个大盆子被换做了十大盘,肉食居多,连长一声令下闹哄哄的便有人叫了出来。最后一晚,管得也不大多了,大家说说笑笑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凌空刚伸手又被凌霄一筷子打掉,狠狠瞪他,“给我吃点儿菜!不能老是吃肉,晚上不好消化,你要再肚子疼可别怪我不管你!”
凌空抽抽鼻子,一双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凌霄,小爪子又偷偷伸出去又要拿肠子,凌霄再次给他打回来,“一口菜一口肉,没得商量……”
“凌霄你就让他吃吧,就今儿一天没事。”坐旁边的王雪笑着把肉加给他,一边把小孩儿抱自己腿上坐好,“来来想吃什么跟姐姐说,甭怕,我给你撑腰呢。”
凌空偷偷看了凌霄一眼,觉得没怎么生气,这才快速指了离自己最远的一盘肘子,完了又看看自家姐姐,这才放下心来去吃。
凌霄被这孩子一系列动作逗乐了,又夹给他两筷子青菜,“得,让人看着还以为我又虐待你了。”
“哥哥最好……”凌空立马爬回她怀里,老老实实抓了根菜叶开始吧唧。
“凌霄,我一直挺好奇,彬彬怎么一直叫你哥哥?”王雪这么一说周围好些人也跟着点头,凌霄笑笑解释的很敷衍,“我一剪头发他们幼儿园好多小朋友都认错了,全叫我哥哥,这孩子爱跟风,就一直没改过来……大家快吃啊,说不定什么时候给咱撤摊子了。”
于是这才转了话题,果然没多久哨子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