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眼又能看透些什么呢?”
宁次抬手擦掉唇边的鲜血,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你的白眼连自己的失败都无法看清!”
“咳咳……”雏田捂着嘴巴,却止不住涌出的鲜血和撕心裂肺的呛咳。她好不容易再次直起身,衣襟上鲜血点点,好不狼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用白眼看出来的?”雏田甩了甩手,声音中有些虚弱。
宁次没接话。
“我都说过啦,我是猜出来的~”雏田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表情却含着忧愁,“宁次哥哥看我的眼神,和父亲大人看我的眼神很像,所以我猜出来的啦。”
围观的众人都是一怔。
“很像?你是在暗示我日足大人怨恨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宁次嗤笑出声,很是嘲讽,“自己的嫡长女却无能又懦弱,丢尽了自己的脸面,他当然会怨恨。”
雏田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因为这个。如果我不是这么弱小,是不是就不会被云忍劫持?如果我没有被劫持,父亲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失手杀掉劫持者?如果父亲大人没有失手杀掉对方,是不是日差叔叔就不用去死?”
雏田微微一笑,却让人觉得万分凄凉。“所以根源在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们怨恨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日向日足因为他父亲的死而怨恨雏田大小姐?!可笑!荒谬!宁次的拳头慢慢握紧。
“怨恨?呵。”宁次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被激怒的表情,“不要把他的怨恨和我的怨恨相提并论!”
“如果我现在说……”雏田抬高了声音,大声打断了宁次的话,“我的父亲为日差叔叔的死悔恨万分,日差叔叔的死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你的那套‘宿命论’完完全全地侮辱了你自己,你肯定不会信。”
“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被劫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最后的问题雏田近乎是用怒吼的音量来说的,空阔的场地里回荡着颤音,似乎所有人都被雏田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
宁次看着眼前因为激动双颊染上红晕的雏田,看着对方唇边浓郁的鲜血,一时间居然无法思考。
雏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看,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是宗家的嫡长女,无数人关注、无数人保护,况且当天还是我三岁时的生日,劫持我要大费周章。那么,为什么他们不选择分家出身、没什么人关注的你呢?”
宁次愣了一会儿,然后脸上又浮现出愤怒地表情。“你是在耍我吗?!”宁次解下了额头上的护额,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笼中鸟”的咒印大声道,“我有咒印,抢了我的白眼也没用!”说到最后,一个想法在宁次脑中迅速闪过,他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是啊,所以被劫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就因为咒印!”雏田的脸上再次涌上激动的红潮,“就因为咒印,宗家的人陷入包围必须戳瞎自己的眼,而分家的人就可以死战到底像个忍者一样死去!就因为咒印,宗家的人必须接受各种‘保护’,而分家的人除了脑袋上有个印记以外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跑!”
“就是因为咒印!”
雏田因为太过激动而喘息着。
“就是因为咒印——宗家人成了靶子,成为了所有觊觎白眼的强盗们的目标;遇到危险永远只能退居二线,看着自己的亲人们为了保护自己陷入苦战,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我们也是忍者,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忍者,可我们只能看着别人为我们牺牲!而且牺牲的人还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
“你觉得分家人的命运是诅咒般的为宗家牺牲,那你有没有想过宗家人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谁比谁更痛苦,说得清楚吗?!”
宁次凝眉,双拳握紧。
雏田的眼眶里因为激动而涌上晶莹的泪水。“咳、咳咳……”她捂住嘴,止不住地咳嗽。
宁次看着雏田,觉得恍惚中看到了自己——深陷悲哀和愤懑的泥潭之中,奋力挣脱。半晌,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雏田抹掉唇边再次涌上的鲜血。
“我想说,咒印不仅仅是诅咒,更是一种对分家人的保护。”
“保护?”宁次喃喃地重复道,嘴角边再次挂起嘲讽的弧度,“说得好听。那为什么不是你接受这种‘保护’?”
雏田摇摇头,她想说事情并不能看得这么死。“宁次哥哥……”
“都是因为命运!”宁次打断了雏田的话,“因为命运是注定了的!你生来是宗家的大小姐,所以你的命运是可以对着我说什么‘咒印是诅咒,更是保护’的混账话;我是分家的人,所以无论我有多么不甘、多么优秀都只能任凭咒印待在我的额头上,如附骨之疽!对了,现在还要站在这里听你这个大小姐妄议一些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没资格说的事情!”
“命运?”雏田脸上的神色像是个无辜而迷惘的孩子。
“你知道你现在的命运是什么吗?”宁次摆开架势,“那就是输给我!”
柔拳的掌风像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刃,轻轻一划就能伤及内腑。
手腕翻转之间,轻轻一点,便可决定生死!
雏田的掌堪堪停在宁次心脏前寸许。宁次并指点在雏田的胳膊上,另一手握住雏田的手腕止住攻击。
宁次拉开雏田的袖子——雏田的小臂上布满了凹痕——露出一个嘲讽般的胜利的微笑。
点穴!
完了……已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