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到宁庄之后,秦川就很少在军营吃饭。所以正蹲在伙房门口抽旱烟的老张头儿在看到秦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蹲在地上抬头瞥了一眼笑眯眯的秦川,老张头儿将烟斗在鞋帮上磕了磕并未起身。

“哟,世子大驾光临,难得,难得啊。”

“张叔别寒掺我了,这会儿有什么吃的没,早上来的时候没吃饭,这会儿还真饿了。”秦川表情局促的摸了摸肚子,见老张头儿低头专心的捯饬手里的烟斗,于是也不再理他,径自往伙房里走去。

此时,距离中午开饭时间已经很近,饭菜大都已经准备妥当。伙房的小帮厨认识秦川,见他过来找吃的忙弄了些已经做好的饭菜送到一旁的恤间了。

恤间是老张头专属的休息间,旁边就是秦勉专属的小厨房,除了老张头一般人都不能随便进入。嗅着里面传出的阵阵鸡汤味儿,秦川见老张头进来,开口问道:“张叔,你小厨房里炖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闻言,老张头得意的哼了一声:“哼,香就对了,你小子就馋着吧。”

秦川坐在隔间里边吃东西边看老张头给秦勉准备午饭,等秦川吃完老张头也已经弄好了。此时已经到了饭点儿,外面士兵操练完毕准备开饭,然而秦勉身边的张坚却一直不见来给秦勉取饭。见此机会,秦川便自告奋勇。儿子给老子送饭并未任何不妥,于是老张头便将东西装进食盒交给了秦川。

接过食盒秦川抿了下嘴,提着食盒走出了伙房,然而就在出门口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秦川怕食盒里的鸡汤洒了,忙提着食盒返回了隔间,仔细检查了一下抬头看周围没人注意便悄悄地从腰间摸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一滴如蜜一般的液体滴入汤碗中。若是仔细去看那液体中似乎还包裹着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等落入汤中再也消失不见了。

……

许是因为对张家人的许诺心里对秦川稍有些愧疚,秦勉见秦川难得的‘献殷勤’脸上满是欣慰之情。秦川低头轻笑不语,亲眼瞧着秦勉将那碗鸡汤喝的一滴不剩,这才借口走出营帐。

抬头眯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空,想到秦勉以后都不可能再威胁到他,秦川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如今走到这一步不能怪秦川心狠手辣,只能说是他秦勉欺人太甚。若非有人提前给他递了消息,说不定自己真的会糊里糊涂的当了冤大头。想让他为秦琦顶缸娶了那个女人,真当他好欺负么?!

想到此处秦川眼神一变,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却显得很是阴森。远处走来的秦琦看到秦川的表情,心中无端多了一丝恐惧。随即不由一股怒气从胸口直冲头顶,自己凭什么要害怕他?明明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废物,纵是占着嫡子和世子的身份那又如何?等以后还不是要给他乖乖让道?

这样一想,秦琦顿时气势便壮了起来,顶着那张‘姹紫嫣红’的脸挺着胸膛走了过来。

“大哥怎么在这里,有事么?”秦琦瞥着眼睛看着秦川。

许是秦勉听到秦琦说话的声音,生怕在这个当紧的关口两人冲突之下,秦琦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扬声把人进来。闻言,秦琦对着秦川冷笑一声,抬脚走入了大帐。

秦川并不在意秦琦的态度,这人跟他那个没脑子的妹妹一样,不值得他费太多心思。

晋阳巡盐御史徐春江刚从豫南城巡视当地盐务回来,见自家夫人虽然面上带笑,可是眼中却难掩愁丝。徐春江同他夫人乃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同一般,见自家夫人情绪不佳以为是身体不适,忙扶着她坐下。

“怎么看你一脸愁容,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大夫给你看看?”

见自家夫君一脸担忧,徐夫人冲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身体没事。就是,就是我大哥的女儿小慈出事了。”

听到小慈的名字,徐春江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侄女同自家女儿差不多年纪,自小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只是那性子却不太讨喜。骄纵蛮横不说,品行也有些不端,想告诉夫人让自家女儿以后远着些她,可是又怕她伤心便也作罢了。想着等再大一些张玉慈的性子总能定下来,没想到这就出事了。

“她怎么了?”虽然徐春江不喜欢夫人娘家的这个侄女,但是夫人既然同他说起了,徐春江还是得问上一问的。

想到张玉慈的所作所为,徐夫人只觉又羞又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徐夫人不说话表情又气又羞,徐春江继续问道:“夫人,小慈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跟为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她跟定国侯的世子有了首尾,两人在,在……被人抓了个正着,哥哥与父亲本不信那秦世子的身份是真的,差人将他毒打了一顿。后来发现确实是定国侯府的公子,我爹跟大哥骑虎难下,只能让秦世子娶了小慈。可对方是什么身家,又岂是咱们能高攀的起的。好在定国侯是个好说话的人,与父亲协商让小慈进府为妾。”

徐春江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是清楚的很。听完徐夫人的话只觉得这件事里处处透着诡秘,即是同秦世子tou情,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人发现?再者,虽有可能是秦世子占了小慈的便宜,可定国侯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开口允了小慈进门?

而且他曾听说定国侯世子秦川温文尔雅,最是守礼,是个标准的世家公子,同太子的交情更是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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