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说道:“是那道松鼠桂鱼!”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迟疑了一下:那天究竟有没有吃这道菜来着?
何掌柜呵呵一笑:“去把店里的账簿拿来!”
不多时,有麻利的小二很快的取来了账簿。
“公子确定?”
汉子不耐烦的说道:“是是是,我确定!”
何掌柜清了清嗓子,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念道:“你当日一行共五人,点了十个菜,可是其中并没有松鼠桂鱼这道菜!”
汉子无语:“何掌柜莫要信口开河!你们店里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记着?老子就不信了嘿……’”
何掌柜觉得这是个卖弄的好机会!他向着众人笑着解释道:“本店一向贴心,力求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极致。诸位既是小人的衣食父母,小人将你们伺候到家,了解一下你们的喜好,这是小人应当做的。”说罢,他拱了拱手,向众人做了个揖,对着众人念出了当日所有客人点菜的清单,并将每位客人对菜品的特殊要求一一都念了出来!
他刚一念完,底下有人忍不住说道:“对啊!这我敢打包票,我当天点的菜就是这样的,我还让厨子多放盐,原来你都记下来了啊!”
“啧啧啧!没想到你们栖凤楼竟然这么贴心!难怪生意好啊!”
此时,男子急眼了,他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何掌柜的鼻子骂:“爷爷管你做了什么!反正我就是吃到了脏东西,害老子拉了整整两天的肚子!”
“可拉倒吧!”有人不屑地说了一句,是过来瞧热闹的附近酒楼的掌柜,“你在我店里吃饭也吃到了脏东西,带着人在我店里闹了大半个月,害我生意都差点做不成!”
听了这话,嘿的一声,又有人说道:“那可赶巧了,他在我店里也吃到了脏东西!”
众人闻言,议论四起。
“这个人好像是杏花村西出了名的破落户癞子七呢!”
“哟!我说癞子七,你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怎么这所有的脏东西就都被你吃了呢?”
“就是!看来是什么人吃什么东西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情的奚落起癞子七来!
癞子七没想到这何掌柜是个难惹的主,眼下见群情激愤,纵然有心为自己辩解,心里头也开始发起了怵来。
此刻,人群中突然有了一个十分不协调的声音。
有人说道:“这个人吃到了脏东西,你们栖凤楼就应该赔偿他嘛!照我说啊,你们栖凤楼还真得好好找找自己的不是,大家说是不是?”
只可惜此话一出,并没有人迎合他。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哟,这不是二十四桥里帮厨的小二吗?你怎么有心思跑到这里来了?”
那人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怎么就认错人了?我明明刚才才见过你和胡掌柜的说话呢!”
“哟,我说癞子七啊,这么多酒家,好像就二十四桥你没吃到什么脏东西吧?”
这话问的,人们立马便懂了。
郭葭沉默着看了半天的戏,她背过身去,冲着身边的人不知讲了什么话。
癞子七反而横得很!他两眼一瞪,喝问那发话的人:“怎么!你是说我和二十四桥互相勾结咯?”
“那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你说谁心虚了?”
“你说你在本店的饭菜里吃到了蟑螂是吧?”何掌柜趁机发问。
“不错!”
癞子七啪的一拍桌子,态度更加嚣张了,“我在你们店里点了一道豆酥鳕鱼,谁知道拉了老子好几天,走路都打摆子……”
“哦!你说你点了豆酥鳕鱼,结果吃到了蟑螂对吗?”
癞子七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纠正:“不对不对,我吃到的是耗子屎!”
何掌柜眯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底下嘘声四起,癞子七心中发怵,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嘘声来。
此时,旁边有弟兄轻声提醒他:“大哥,咱们点的是松鼠桂鱼,不是豆酥鳕鱼……”
男人一听,脸色刷的就变了!
面对众人的嘲讽,他恼羞成怒,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这砸了这家黑店,给老子报仇啊!”说罢,他率先动起手来,一个板凳便冲着何掌柜等人扔了过去!也还算他有点脑子,他见身处人后手无缚鸡之力的郭葭才是正经主子,眼疾手快之下,他操起凳子便冲着她的脑袋砸了过去!
郭葭来不及躲闪,刘黑三见势不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硬生生的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截住了!男子狠下心来,手下的动作一样也没停。他见这刘黑三和那深藏不露的账房先生俩是厉害的主,因此只管招呼了弟兄们使车轮战将二人围住,自己也憋了一口气使劲的砸,直到大堂里酒水桌椅,碎了满地……
红裳扶着郭葭劝道:“公子,咱们避一避吧!”
郭葭倔强地摇了摇头,她望着外边,随后又收回了目光。
闹事的汉子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表情阴狠的朝郭葭走了过来;郭葭沉了沉眼眸,往后退了两步……
红裳立马挡到郭葭身前,只是她身形太小,汉子伸手一扯,红裳站立不稳,往一旁跌了过去!
刘黑三与冯一卦瞧见了这边的动静,却急于一时无法脱身,只能看着郭葭干着急!
汉子抡起一只粗壮的凳子腿,眼见就要朝郭葭砸了下去——
只是好奇怪,这个身材瘦弱的年轻公子竟然一点都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