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秦何氏,原是何府老太君膝下不得宠的养女。当年嫁给秦芳铭时,秦芳铭还是一籍籍无名之辈。孰料秦芳铭政途坦顺,从此平步青云,原本不待见的何府反而巴结起了这个女婿。秦何氏自觉扬眉吐气,为人也变得乖张大势起来。
秦何氏往年举办寿宴时总是低调,今年秦芳铭登高为相,秦何氏也放开了往年的限制,以丞相夫人的规格操办起来。
徐氏派人给郭葭递了句话,说若是郭葭感到为难,随口找个借口就可以打发掉了。
郭葭感念徐氏的体贴,对前来传话的仆人说道:“多谢四婶娘的挂念,请你告诉婶娘,到了日子,我会前往贵府与四婶娘一道同行!”
寿宴的日子来得极快。
秀媪把郭葭打扮的极为艳丽,郭葭却不满的嘟着嘴,转而叫红裳取了最素净的一套衣裳,把身上的这套换了下来。
秀媪不明白:“大小姐,您得穿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瞎了眼的想着埋汰咱们的家伙瞧瞧!”
郭葭摇头:“秀媪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行事还是低调的一点好。”
郭葭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满头的金钗与步摇。
红裳帮着郭葭卸下了浓厚的胭脂与唇色,刚才还妖艳得过分了的美娇娘转眼间变成了一朵清水芙蓉。
“大小姐,你猜谁来了?”文远在门口报着。
郭葭一愣,听文远的语气,来人倒还亲切,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谁会来看自己。
郭葭正欲起身,大门却从外被人推开,郭映月咯咯娇笑着走了进来:“堂姐怎的这么慢,妹妹我都等不及要来找你啦!”
郭葭立马站起身来迎接:“映月妹妹!瞧我,总是磨磨蹭蹭的,倒是让你等着急了!四婶呢?她也来了吗?”
郭映月回道:“娘的马车在后头,一会子就到了。”她打量了一下郭葭,有些不赞同:“怎的,姐姐今日这样的场合却穿得这样素净?”
郭葭做了个鬼脸:“我一个罪臣之女,怎么能抢了那些大小姐的风头呢!”
郭映月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倒像是一朵茕茕孑立的莲花,衬得妹妹都失色了呢!”
红裳笑着插话:“堂小姐要是失色了,只怕这天底下,就没几个漂亮女子了呢!”
郭映月佯怒:“姐姐!你看你这丫鬟,油嘴滑舌的!”
“行,我罚她今晚不许沾荤腥,省得这小嘴越来越油!”郭葭挽起郭映月的手,“咱们出去吧,四婶娘到了,估计该骂咱们了!”二人说笑着出了门。
二人走到门口,恰好遇到刚刚赶到的徐氏。
徐氏见郭葭打扮得素净,心里不由得对郭葭又多了一层赞赏。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一同往秦府的方向驶去,刘黑三不放心,又驾了辆马车随行在几人的后头。
秦府比起几个郭府,就更要气派的多了。
徐氏叫车夫把车停在稍远的位置,她轻轻的掀开马车帘子,只见秦府门前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秦府的下人弓着身子跑了过去,伺候着马车里的人下了车。
徐氏轻声对郭葭说道:“这是秦夫人娘家何府的人。”郭葭瞧了一眼,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徐氏在马车里等了许久,每当有人进门时,便轻声把那人的身份说一遍。郭葭知道,这是徐氏怕自己待会儿不认识人,遭了那些人的笑话,因此在一个个的指点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郭葭记得很用心。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徐氏才说道:“走吧,咱们该进去了。”
徐氏当先下了马车。郭映月紧随其后,郭葭则最后才出来。
按照此时的风俗,待客时男女眷分开,等到入席时方才同坐。而入席时也是男女眷分开的为多。
此刻的秦府内,秦何氏众星拱月般的坐在正中,笑看一众女眷嬉闹。
宾客所处的房间内门口处设有巨大的雕花屏风。
“…按我说呀,那郭氏女定是不会来啦!”
“别,我瞧她胆子那么大,是个连婚书都敢撕的,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呢?”
郭葭等人刚走到屏风后,几人恰好听到了屋内众人的争论。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安静的听屋内众人的争论。
“妹妹这话可就说不准啦!郭望之乃带罪之身,现在,咱们秦相爷天命所得,那郭氏女难道是来自取其辱吗?”
话音一落,又有旁人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郭望之倒了,还有郭氏其他枝系呢。我瞧郭敬之大人,倒也是个有能耐的!郭夫人,我说的对吧?”
“妹妹说笑了!不过,那郭葭虽然从小长在尼姑庵里,但她始终是大伯的女儿,我身为她嫡亲的婶娘,理应照拂一二才对。唉,她始终还是个孩子呢,有些规矩不懂也是有的。”
听这声音,三人知道,戚氏原来早来了。
此时,有人感慨:“郭夫人,有这样的好侄女,也真是难为你了!”
戚氏一脸无奈。
秦何氏微微笑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郭映月担忧的看了一眼郭葭,生怕她承受不住。郭葭回以微笑,示意自己并没有问题。
此时,屏风后又有人问道:“郭夫人,听说你们郭氏的族长,竟被一个庶出的给抢去啦?”
戚氏为难的叹了口气,“这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说话!不过,也并不是人人都有秦夫人这样的好运气呀!就在我刚刚来的路上,听到外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