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郭葭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白天发生的事,总叫她心里不安。
她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磁性而沉郁的男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睡不着?”
郭葭一跃而起,透过薄纱往外瞧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坐在凳子上,就着桌上的一小盅早已凉透的茶水,一个人寂寥的品了起来。
郭葭扯过薄薄的夏被,盖住自己半露的身子,问他:“你也睡不着?”
卫澜摇头:“睡不着。我有许多事情,需要理一理。”
郭葭乖巧的回道:“那你慢慢想,我不打扰你。”
卫澜轻笑:“不碍事,你同我说说话吧!”
郭葭为难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说道:“可是……我这幅模样,不好出来见你……”
卫澜心中好笑,心道:你全身上下,哪一处不是我瞧过的?
但是他却没敢这么说出来。“那你躺着,不用过来。”
郭葭坐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披着一头的乌黑秀发,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
她问:“皇上有意将七公主指给哪位皇子,你可方便说予我知晓?”
卫澜挑眉,神色间满是不解。
郭葭笑:“你别骗我了,七公主要嫁给谁,是皇上一早便定好了的吧!”
卫澜沉默了一下,说道:“齐国二皇子燕回,或是金国三皇子拓跋恂,皇上还没有决定。”
郭葭听罢,脸上不由得有些惆怅:“我倒希望七公主能够嫁给一个番邦小国,至少她的身份尊贵,到时候更受人尊重一些。譬如那个大理王子,我瞧着就很不错!”
卫澜听完,也不去安慰她。因为他知道,郭葭心里也明白,这不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郭葭见这个话题太沉重。于是对卫澜说道:“你跟我讲讲齐国二皇子和金国三皇子的故事吧!”
卫澜轻笑,为她娓娓道来:“齐国大皇膝下有两子,大皇子乃是太子,名叫燕汐。据说此人善用权谋,很得民心;二皇子则是燕回,此人擅长领兵作战,年纪虽轻,大大小小的战场却已上过二十次有余。胜多负少。是个好手,只不过,我也才是第一次见到他。金国大皇拓拔宏膝下共五子,太子名叫拓拔羽,三皇子拓跋恂。其余几个皇子则不出彩,不必说给你听。拓跋恂为人圆滑,诡计多端,做事果断,不可小觑。拓拔羽此人……此人十分神秘,行踪成谜。少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金国的储君历来是有能者居之,所以,几个皇子间的争斗已经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拓拔羽的太子之位,被盯得很紧。”
郭葭托着下巴,似是而非的点头说道:“嗯……梁王殿下同我说了这么多,却全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你好像什么也没说!”
卫澜打趣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哦!对了!”郭葭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来,“今日金国的车队驶过,我在里面竟然瞧见了一张熟面孔。自从我从庵子里出来以后,便不曾见过一个胡人,除非他们是孪生兄弟。或是这世上果真有长相极为相似之人,不然,这可就太蹊跷了!”
“所以,你是说。此人是金国派来的探子?”
郭葭点头。
“即是说,金国早早地便在城里安放了细作!哈哈,有趣!”卫澜冷笑。
“殿下!”
卫澜回过头来看着她。
郭葭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里的不安:“我总担心,这段时日会出什么乱子!”
卫澜起身走到窗边,说道:“我不想瞒你。这段时间,城里很乱,你要保重自己。是不是少陵和万里不得力?或者我明日再派两个人过来?”
郭葭摇头:“不,殿下误会了。少陵他们办事很周到,王爷不必为我操心。”
卫澜听罢,突然拉下了一张脸,明显有些不高兴:“郭氏,你又这样叫我!”
郭葭嘻嘻一笑:“王爷宽宏大量,怎么会同我这个小小女子计较呢?”
卫澜见了她娇憨的模样,心中生不起气来,只好由她去了。二人闲聊至半夜,在郭葭一再的催促之下,卫澜才起身离去。
大会将在数日后举行。
文远扒开一条门缝向外打量,随即冲红裳说道:“最近城里可真乱!”
红裳撇嘴:“这些蛮夷第一次来我****,自然是看什么都新鲜,当主子的不看好,当官的也管不住,也难怪他们四处捣乱啦!”
文远摇头:“我可真是心疼那位七公主!”
“好啦!”不知何时,郭钺也走了出来,“文远最近要把门看好,最近城里的确有些乱,白日里若是没事,大家便不要出去了。”
“是,少爷!”
“钺儿也太过小心谨慎了一些!大家小心些也就罢了,那些新进城的贵公子们,大家见了躲远些,也就是了。”郭葭见大家心中惶恐,出言抚慰道,“钺儿,等忙完这段时辰,姐姐便送你去白鹭书院,你想拜哪位先生为师,姐姐去替你求!”
郭钺倚靠着石凳坐了下来,闷闷的说了一句:“姐姐,此事以后再议吧!”
郭葭瞧他的脸色不对劲,顺势坐了下来并唤退其他人,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否说与姐姐知晓?”
郭钺望着郭葭,一张脸上写满了惆怅:“姐姐有所不知,弟弟原本想拜书院里最有名望的苏老先生为师,但我几次上门去求见,几次都被挡在了门外。苏老先生避而不见,弟弟心中实在是沮丧……”
郭葭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