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
郭葭麻木的转身,行走在雨中,刘黑三牵着马儿,默默地跟在身后。
七公主回宫以后,在面对众人诘难之时辩称只是因为贪玩而出宫,并非想逃跑。明眼人虽然不信,却也就顺坡下驴就当是如此了。
有时候,皇帝也需要一个台阶下,况且,如此一来也就大事化小了。
但是皇帝毕竟还没有完全消气。为了以示惩戒,七公主被罚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三天以来滴水未进,等再次站起来时,已没有了个人形。
这是皇上的旨意,皇后只当不知晓。而其他妃子,即使有一两个同情她的,也都不敢前来探望。
在这之后,七公主便被禁了足,一直到了各国王子陆续进京那一天。可是再出来之时,她却早已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个七公主了……
郭葭回到府中,郭笙见到她那一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忙给她换了衣裳,再熬了姜糖水。又问起阿七怎么没有一同回来,郭葭只说她已经离开了。郭笙一脸懊恼之色:“阿七怎么这么快便走了,妹妹还同她说好要教她刺绣呢!”
郭葭也不理她,任由她一个人抱怨了一阵便好了。
只淋了这一阵雨,郭葭的身子便这么乏了下去。第二日起床之时,她只感到神思恍惚,头疼欲裂,连带着还咳嗽了起来。郭笙见状,忙叫红裳去请了柳大夫来。柳大夫开了两个方子,郭葭吃了一剂,等到黄昏之时,气色明显好得多了。
红裳望着窗前的郭葭,轻声劝慰道:“大小姐,柳大夫说,您可不能再吹风了!”
郭葭摇着美人扇,指着门外说道:“看,花儿开得正好。我要闻着这花香,病才能好呢!”
红裳笑了笑,突然表情一滞,欲言又止。
郭葭头也不抬:“有话就说。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红裳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奴婢一滞没敢告诉您,昨个,秦公子又来了……”
“秦川?”郭葭放下扇子。问红裳,“他有何事?”
“他……他告诉婢子,说是您许久没去,最近大东家的脾气可暴躁得很呢!昨个还罚春茗姑娘一整天不得吃饭……”
这个荀复!
郭葭紧握双拳,神色间满是不服气。
不论是柳大夫也好,刘黑三或者闵铁牛也罢,无一不是卫澜的眼线。
所以一如既往地,卫澜再一次地出现在了郭府。
他脚踩着瓦片,一步步往郭葭走去,见她穿的少。便将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轻轻的覆到了郭葭的身上。
卫澜像她一样,蹲坐在屋顶上,柔声说道:“既然身子不爽,就不要在这里吹风了。”
郭葭摇头:“我在等你。”
卫澜笑:“你知道我会来?”
郭葭不回答他,却恳求的看着他,说道:“我需要你帮我!”
“怎么?”卫澜见她表情严肃,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
郭葭噗嗤一笑:“别被我吓着了,我只是突然想玩水了。”
卫澜挑眉:“玩水?怎么玩?”
“你们怎么玩,我就怎么玩。我想问你借一个会浮水的人,咱们府里的人一个也不会……”
“你很想玩?”
郭葭的眸子里带着亮光:“嗯!你若是有人,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呃……可惜我今天生病了,柳大夫不让我出去……”
卫澜笑出了声来。他摸了一下郭葭的额头。沉吟道:“嗯……已经不烫了……”
郭葭惊奇地看向他:“你会医术?”
卫澜放下手,混不在意地说道:“柳大夫倒是教过我两天。”说罢,他将郭葭打横抱起,吓得郭葭惊呼连连。
郭葭身处半空,十分没有安全感。她搂着卫澜的腰身,轻声惊呼:“你要做什么?”
卫澜运起轻功。在空中边走边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他颠了颠郭葭,说道:“嗯……重了些。”
郭葭不敢说话,那一颠早已吓得她脸色都白了!
一路上,郭葭躺在卫澜的怀里,有好几次都快昏昏欲睡了。卫澜不时地逗弄她两句,郭葭只管气鼓鼓的反驳,倒也没有什么睡意,反倒是越来越精神。
越往前走,四周越是寂静。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卫澜将她放到地上,说了一句:“到了!”
郭葭睁眼一瞧,这一看,不由得把她惊呆了……
“哇!好漂亮啊……”
两人所到之处是一片幽深的山谷,四周茂林青翠,林间有无数闪着亮光的萤火虫穿梭其间;眼前是一汪大小适宜清澈见底的泉水,鱼儿在水底四处游走,两畔传来若隐若现的花香……
叮咚之声传来,此处静谧而热闹……
淡淡的月光自林间缝隙撒下,伴随着点点飞舞的萤火虫,眼前的美景在两人面前毕露无疑。
郭葭当下便脱了鞋子,挽了衣袖,亦步亦趋地往河里走去。圆滑饱满的鹅卵石踩上去别有一种美妙的感觉。
郭葭只走了几步,河水漫过了她的膝盖,便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卫澜站在岸边鼓励她:“走吧,继续往前走!”
郭葭冲她露齿一笑:“不走了,再走,衣裳就该全湿了。”
卫澜继续说道:“你若不敢下水,还怎么学浮水呢?”
郭葭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人呢?她在哪里?”
卫澜困惑:“什么我的人?”
郭葭小脸一白,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要你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