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李小芸摇了摇头,暗道,绝对不可以走到这一步。
“他们都闹成如此,没想到梁大人还可以做到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刘管事感叹一声,看来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你的学识,而是你当初做过的选择。
车夫嗯了一声,说:“七皇子登基,对于早期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极其信任。待夏大人和梁大人是其中最被看重之人。所以这场闹剧全京城百姓都清楚,却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八卦一下。高官妇人中却极少谈及,包括梁夏氏在外面走动,竟是无人敢多说一个字。”
“可不是么。毕竟夏大人如今是殿前大学士,经常给皇子们讲课,还陪着皇帝笔墨之人。”刘管事接话。
“谁摊上这么个哥哥都可以横着走吧。”车夫感叹道。
大丫头嫣然眯着眼睛,说:“李姑娘,兴许日后李桓煜公子,也是您的后盾呢。”
李小芸一愣,胸口处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强颜道:“嗯,你说的有道理。”她撇开头,望着窗外暖洋洋的景色,微微有些痛的心脏处好像稍微好了几分。就这样做亲人似乎也不错呢。她攥了一下拳头,踌躇多日的纠结总算做出了断,她决定压抑住心底奇怪的感觉,彻底将李桓煜当成亲弟弟看待。
想到此处,似乎她胸口的积郁也没那么深了,整个人轻松很多。
“姑娘,坐稳了吧,前面疏通开了,咱们赶紧过去,否则又堵了后面人的道路。”
李小芸急忙说好,不再言语。他们耽搁的着实有几分久了……
兴许是外面道路堵了太久,惊动了府里的人,只听到门口已经有婆子抱怨旁边的门卫不帮人。她这番说话什么意思李小芸不好臆测,不过对方倒是主动向她走来。
那婆子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老妈妈的头饰,衣服料子却是棕红色的丝绸。她抬起头,媚笑道:“可是李小芸姑娘?”
李小芸一愣,任由嫣然现跳下车,然后伸过手扶她出来。出门前师傅特意嘱托过,虽然咱们是村里来的不该太过讲究这些,但是你接触的人都是这般尊贵的小姐,若你不自抬身价,反而是丢了黄怡姑娘的脸面。所以她特意记住师傅的提醒,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慢,却快不得。她谨慎的将手递给嫣然,慢悠悠的走过来,又弹了下衣角,整个过程优雅自然,着实让婆子吃惊不小。
这位婆子姓吴,站着打量李小芸。
不论从其目光还是姿态看,李小芸都判定她应该是夏府过来的老妈子。因为她看向远处大门方向的时候,眼底是道不尽的鄙夷神色。
李小芸犹豫片刻,说:“没错,我便是李小芸,敢问嬷嬷贵姓。”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嫣然将帖子递过去。
吴婆子接过帖子,急忙谦卑的一笑,道:“老奴姓吴,是这外院的管事儿。秦嬷嬷吩咐奴才在门口等着您呢。她说李姑娘初次进京,生怕您出啥状况。”
李小芸心口一暖,说:“劳烦秦嬷嬷和吴嬷嬷操心了。”
“我哪里配得上姑娘道谢,您是客人我是主,是我们失礼了。早知道刚才堵在胡同口处的车子是坐着姑娘,就该派小抬轿前去接呢。”
李小芸浅笑着,并未接话。
吴嬷嬷微微有些惊讶,她的目光落在马车帘子处的绣标,说:“咦,这车子是李记商行的呢。姑娘也姓李,莫非有何渊源?”
虽然明知对方试探,李小芸却觉得没什么不可说,坦荡道:“李记商行的家主是我的老乡。我和师傅李兰初次来京,他们便帮衬着一下。”
“哦。”吴嬷嬷淡定道:“听说了。姑娘要参加绣娘子选秀。姑娘可真厉害,来,老奴这就带您进内院,咱们做小轿吧。”
李小芸嗯了一声,这才晓得因为府邸过大,对于女眷来说是可以坐轿子进门的。早知道就派人上来打招呼说到了,怕是不用等那么久。她暗自记下,想着日后再去拜访京城的旧识,就知道该先干什么,不再耽误时辰。
这座府邸很大,大到李小芸完全不记得走过的路。
吴婆子送她到内院门口处便不见了,轿夫也换成强壮的妈妈们,直奔黄怡的院落。这处院落不是府上最大的院子,却在黄怡惊心的布置下极其有情调。墙角处搭了一个树藤,上面都结出葫芦了。李小芸下了轿子就走向树藤,藤下是圆桌,还有石凳。
“小芸!”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李小芸抬眼望过去,可不是初为人妇的黄怡么。
她穿着水蓝色的绫罗纱绢长裙,踩着月白色的凤纹绣鞋好像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过来,扑入李小芸怀里。
李小芸眼眶莫名变得湿润,脑海里的画面仿佛还留在小时候。她被人孤立躲在房里守着桓煜睡觉,这样一个天仙儿似的姑娘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不嫌弃她,亦不会看低她,她让她对自己更充满了自信。
“阿怡……”李小芸一张嘴就哽咽出声,两个人足足两年不曾相见。黄怡都嫁人了呢。
黄怡离开她的身子,正对着她,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主要是太高兴了,曾以为这辈子都难再见到你。”
李小芸也觉得世事蹉跎,若没有金家的事儿,她会走出东宁郡么?
“这次是来参加绣娘子比试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