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只发生在瞬间。
李小芸泪眼朦胧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孩……他又长高许多,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俊朗,浅红色的薄唇紧抿着,清澈的目光好像利刃般锐利。他抬起手,又狠狠放下。整个人失神的不停一刀一刀的刺着,血花四溅,原本耳边传来的吼声渐渐销声匿迹,四周安静下来。
李小芸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望着好像是睡过去的金浩然,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有人从背后紧紧的圈住她,柔软的鼻尖蹭着她的脖颈处,轻声说:“小芸,不怕……我在呢。”
李小芸浑身哆嗦,两只手覆盖在腰间的小手上,如鲠在喉。
桓煜杀人了……
都是因为她,让小不点手上沾了血。对方是金家独子,天啊……
她急忙将理智拉扯回来,大脑开始不停思索起来,杀人偿命,更何况死的是县令的儿子。她二话不说回过头一把抢过李桓煜手中的匕首,颤颤巍巍的说:“你快走。你不曾来过,你快走啊!”
李桓煜愣住,眼圈通红,说:“我走哪去……我走也要带你走。小芸,你跟我走,亡命天涯我不怕的,只要你陪着我,去哪儿我都无所畏惧。”
“不成,你快走!李桓煜!”李小芸疯了似的吼道。
李桓煜倔强的扬起下巴,道:“我不走。你休想赶我走,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才不要你死!”李小芸嚷道,她急忙跑到门口看了下院子,正是午睡时候,似乎没人过来。她关紧门,压低声音安抚他道:“你走,然后再来救我不就完了。”
“你骗人。”李桓煜目光黯淡的望着她,说:“你每次都是这样骗我。每一次离开都会等好久才来见我。我若是信了你,你必然说人是你杀的,到时候我如何再见你。小芸,这事儿是我做的,如今义父尚在京中,白嬷嬷是伺候过靖远侯府世子夫人的,唯有我认下才有活路。再说,就是我杀了他怎么了,这畜生,居然想欺负你,你是我的,谁也碰不得!”
李桓煜的额头贴近李小芸的额头,纯净的目光里倒映着李小芸的模样,他吸了吸鼻子,说:“他那猪手刚刚摸你脸了,我帮你擦干净。”他所谓的擦,却是唇角间的磨蹭,轻轻的吻着李小芸脸上的泪珠,仿若珍宝似的,又好像是诀别似的充满留恋的舔/干净了她的泪水。
李小芸浑身颤抖,泪水如同绝了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克制住。她的小不点,她的桓煜……
“不成。这罪名你不能担下,你要做官呢桓煜。求你答应我……你走好么?我求求你了桓煜。你快些走吧,否则你出事儿我真活不下去了。”心底懵懂的情感似乎在瞬间明悟,她舍不得他,舍不得李桓煜受到一点伤害和污蔑,这份情感,或许比所谓的爱情也好亲情也罢,还要令人眷恋。
李桓煜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人贴在李小芸身上享受着久违了的温暖。他整个人放空,眼里只有李小芸一人,至于其他,命都不在乎还会管结果如何?
他的心里也隐隐察觉此事儿搞大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
为了李小芸,他做什么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