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心底有些忐忑,却又觉得喜悦,竟是没有被直接命人押出去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了。她站在那里,双手捧着盛放药茶的托盘,恨不得将托盘举到头顶,递给王氏。
罗韵见她一副谄媚的模样,不由得冷笑,问道:“我记得你是在厨房煎药的娘子吧。李小花。”
李小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垂下眼眸一字字道:“回禀罗宫女,这药茶着实是我煎熬的。后来院子里没寻到内院宫女,又怕药茶凉了,才赶紧端进来的。”
她回复的不卑不亢。
这让王氏多了几份好感,淡淡道:“哦,算你有心了。”
罗韵唇角上扬,竟是没有生气,再次问道:“难得你熬腰茶这般长的时间,还要劳烦你亲手端进来送药茶,就不曾假他人之手么。”
李小花有些诧异,恭敬道:“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为太后娘娘做任何事情都不觉得累。”
李太后一怔,倒是觉得这女孩有意思。李小花在她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虽然是渺小的如同蝼蚁般存在,但是性子着实挺讨喜。当然,她挺有眼力见,或许对品位低的宫女态度不好,对上位者还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言辞中尽是一戳即破的谎言,却也编的有趣,着实给她解过闷儿。
李太后骨子里对于李小花没什么感觉,她说故事的时候她便知道不是真事儿,不过是借着她李家村出身的身份,留着以后找借口赏赐李桓煜用的。后来,之所以远了李小花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她清楚,她不过是个宫女,万不可没事儿闲的就随便狐假虎威。其实对于上位者来说,从不会去在意一个小小宫女的死活。李太后年事已高,身边没人提起李小花,她都快把她忘记了。
王氏接过药茶,她见太后娘娘似乎有意再要回李小花,索性顺水推舟的顺着太后娘娘说话,道:“您喝茶,李宫女亲手煎熬送来的。”
李太后懒懒的嗯了一声,她抿了口茶水,忽的眉头一皱,便放在一旁。
王氏一愣,说:“娘娘……”
李太后扶了下额头,道:“我累了,回里屋再睡会。”
王氏诚惶诚恐的伺候着太后娘娘回到睡房中,又折返回了大堂。罗韵见那茶水太后娘娘没有动,便在太后娘娘和王氏离开后令人拿下李小花,道:“娘娘不过抿了口就变了脸色,还遣走众人回屋了。说,你是不是在茶里放了什么!”
李小花大惊,也不顾及现在问话的女子是她最不喜欢的罗韵,一下子跪倒在地,说:“没有,奴婢不敢啊。”她指着这茶水翻身呢,哪里敢动手脚。
王氏走进来,直奔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就吐到地上!
“大胆的狗奴才!”她冲着李小花厉声呵斥,道:“你想害娘娘不成。你当娘娘是什么人?这点小心思看不出。”
李小花彻底傻眼,她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罗韵见王氏生气,上前道:“王女官,怎么了……”
王氏气的浑身哆嗦,说:“这贱蹄子,竟是在太后娘娘药茶中放了罂粟壳!这味道兴许一般人是唱不出,但是咱们娘娘在宫里待了多长时间?岂容她如此冒犯。”
罗韵哦了一声,转脸扬声道:“李小花,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莫不是想让太后娘娘觉得你煮茶味道特殊,还是想让娘娘上瘾,以后只喝你煮的茶。”
李小花根本没闹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满脑袋一片空白,行动领先思维,不停磕头,眼看着地上染上了鲜红色的血迹。
“奴婢不知道什么叫做罂粟壳,更不敢在娘娘的药茶里放罂粟壳,还请女官名查啊!”她急忙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回想一遍,猛的忆起洪燕朴实的脸颊。
一定是她,是洪燕,一定是洪燕……
她仰起头,慌乱道:“女官大人,是洪燕,是洪燕害我……我把药放在院子里去换干净的衣服,当时洪燕回到屋子,她定是对我的药做了手脚。她有这个时间……”
罗韵目光闪烁,啪的扬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说:“还敢乱说?我倒是奇怪了,你刚刚不是说熬完药茶后便端着去寻内院宫女。找不到人怕药茶凉了才冒犯进了内院吗?”
王氏也注意到这一点,追问道:“洪燕是谁?”
罗韵急忙替李小花解释,说:“是小厨房的人。她和李小花同屋,去年近来的宫女。”
“哦,人品如何?”
罗韵想了片刻,恭敬道:“奴婢也不晓得。不过看起来还挺老实的。最主要的是她只是厨房的人,并不曾进过内院。熬药的时候是李小花一个人。若是按照李小花刚才所言,正是因为没人才亲自端药进来,若是见到洪燕,干嘛不让洪燕帮忙去寻内院宫女呢。况且,她干嘛特意回去换衣服。”
王氏连连点头,命人将李小花绑住,压在地上,说:“真是个有心计的丫头,还不如实招来。”
此时的李小花隐约将事情想明白了。难怪刚才进内院一路无阻,没人拦她,这本身没问题吗?还有罗韵,故意问她是否是亲手煎熬,坐实她无法翻身的机会。好一个罗韵啊,白日里她果然不是没目的的去外院,看来是故意让洪燕陷害她,彻底让她无机会辩白。她还是太不小心了……她咬住下唇,心知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刚才的话历历在目,她若是自个推翻只会更令王氏厌她。
“洪燕到……”屋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王氏冲罗韵说:“让人带进来。”
罗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