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真的要走吗?”云雀不舍的看着楚媚。 她是最早开始伺候楚媚的,跟这位王妃相处的时间长了,便也滋生了忠诚,关键时刻还会帮她通风报信。
楚媚冲着她和芍药笑了笑,“还能活着就该为我庆幸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云雀和芍药都是泪眼汪汪不舍的看着楚媚,楚媚回过头望向云梓宫,这是她生活了数月的地方,很熟悉。她除了隐居,很少能在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过去就算是做任务,也鲜有两个月还未完成的。
她在这个世上漂泊流离,孤苦无依,唯一的坚持就是阿靖,唯一的信仰就是公子,此时此刻要离开这里,心里竟然也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概是不舍?真是好笑啊,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特务身上。
楚媚站在宫殿门口,身上的伤口还在汲汲流血,一阵阵隐忍的刺痛,就像是现在她站在这里望着他的心情一样。
并不是多么深的伤,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切肤之痛。
楚媚看着拓跋谌的背影,一袭墨衣的他,冷峭而傲然,桀骜而不羁,但是此时,她只看见他的身影那么孤寂,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青莲,我们走了。”楚媚转过身,沿着廊檐出去。
彩锦还跪在地上,云雀和芍药都默默流泪目送她,楚媚依旧一袭白底蓝色蔷薇长裙,墨发略有些凌乱,浑身都是鲜血淋漓的伤口,精致的小脸半边浮肿,看起来非常狼狈。
她就这样,被他扫地出门了。
好歹留了一条命。
穿过长长的廊檐,楚媚在廊檐尽头看见早就在那里等候的洛九夜。他一袭大红色长袍fēng_liú倜傥,握着一把羽毛扇子,只是那俊美的脸上多出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王妃。”洛九夜望着楚媚,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清晰可见的叹息。
楚媚冲着他浅笑,“洛公子客气了,现在也不是北宸王妃,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
“虽然王妃从今天开始,就再也不是北宸王府的王妃,也非常清楚王妃的真实身份是金陵公主,和我们王爷生来就势不两立,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想让王妃知道。”洛九夜望着楚媚,客气说道,“劳烦耽误王妃一盏茶的功夫。”
楚媚脚步一顿,脸上妖娆的笑意依旧,“无妨,洛公子有话直说。”
“王爷年少丧母,作为拓跋皇族长子,十岁从军。王爷小时候有一个弟弟,但是遇难了,最后就只剩下晋安公主,是王爷唯一的嫡亲妹妹,因而对晋安极为宠溺。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全长安都知道,王爷最在意的人就是晋安公主。所以之前晋安公主失踪时,才会对王妃多有得罪。但是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还要更早的之前,王爷就已经非常喜欢王妃了。王爷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若是对王妃不够好,也并非王爷本意。”洛九夜娓娓道来。
楚媚脸上笑意一僵,语气里三分惊诧七分不信,“洛公子这话就真让人不明白了。只要我不瞎,就看得见王爷喜欢的人是柯瑜。当然了,我也并不在意。”
“王妃也许不在意,但是在下不想直到王妃离开还对王爷心存误解。关于柯瑜姑娘,我早就说过并非像世人想的那样。我自小就认识王爷,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还在战场的时候,折服他的风采,心甘情愿追随左右。所以我也是最早认识王爷的人,比柯瑜姑娘认识王爷更早。我没有欺骗王妃的必要,若是王妃觉得我的话姑且还能一信,在下愿将柯瑜姑娘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洛九夜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五年前的新晋王朝,还不像现在这么太平。中原连年战乱,新晋强势崛起,一扫诸侯国,欲强势统一中原。但是彼时,那个威风赫赫的北宸王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在战场上的功绩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年纪,可是他第一次面对战争的时候,也不过十岁。他是天生的将军,生来的王者。古有甘罗九岁拜相,今有拓跋谌十岁为将。
一时传为新晋王朝的美谈。
五年前,拓跋谌已经封为北宸王,成为新晋王朝的守护神。一袭墨衣冷峭的身影,成为京城诸女追逐的对象。但是北宸王非常冷漠而低调,他常年置身战场,两三年回一次长安,待不了几天。
五年前,那一年很特别,是北宸王的成年礼。洛九夜记得很清楚,新晋王朝男子十八岁成年,他亲手为拓跋谌束上发冠。
那时候木奚还在,萧煜也在,他们三个都聚集在长安,就是为了庆祝拓跋谌的成年礼。
此时的楚媚还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的拓跋谌,也终究只是个少年。洛九夜他们按照年龄来算都比拓跋谌大,但其实也年纪相左。那个时候三个都还二十不到的青年们,嘻嘻哈哈去逛青楼。
拓跋谌是不想去的,他自小就冷漠孤僻,从不喜热闹,因为洛九夜也不能直说的原因,厌恶女人,就更不要说去逛青楼了。但是架不住萧煜死乞白赖,认为拓跋谌以前还是少年没去过青楼不算什么,这都成年了,还一次青楼都没有去过,简直不像个男人。
在三人的坚持怂恿之下,他们四个去了春江阁。正巧碰上了柯瑜的点眉夜,看见了那一首求救诗。
并非后人相传的一见钟情,一画定情,而是拓跋谌看懂了柯瑜的求救,这个女子聪慧,知道满座只有拓跋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