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丙东跌跌撞撞地从灌木从里钻出来。皮肤火辣辣地痛,骨架几乎散了,全身磕痛,到处擦伤。不辨南北就被两个没人性的家伙架起,不明就里毫无人道地拖跑数里。夺命毒雾终于停止了扩散,似乎到达极限。
更幸运的是,由于风转向,吹走了火山灰云团,逃难者很快就走出了火山灰的降落区域。死里逃生的人群开始慢慢停下了,三三两两地就坐于路旁休息。
“啪”张丙东坐倒在地上。伸出痛的直抖的手抺去眼泪,张丙东发现一路上被他咒了无数遍的,毫无人性的两人组就是阿冰和小吕。
“啊哟,哎哟!你们俩个没人性的家伙,哎哟!我的脚,我的屁股!”伤员大声呻吟。阿冰和小吕瘫在地上牛喘,没人理他。
休息了一会,三个人都直接在地上睡了。张丙东梦里还在呻吟。经过亡命狂奔,历经大劫的人们都精疲力尽。且哭且悲且喜,渐渐安静下来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在经历了好几个有关包子的恶梦之后,张丙东被一阵清凉浇醒--本来是大好的阳春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还下起雨来。张丙东舔舔干裂的嘴唇,发现雨居然是酸的!雨水浇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该死的!”张丙东赶紧摇醒阿冰和小吕“还不快起来,下雨了!”
三个人赶紧找了棵大树避雨,难民们亦纷纷寻安身之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凉风挟着酸雨肆虐。虽然是躲在树下也不能避免全身湿透。被老天爷一再折磨的三个小乞丐早已失去了说话的精神,在风雨中紧紧的挨在一起。
命运的捉弄终于熬过漫漫寒夜,迎来的却是一个阴晦的白天。老天爷阴沉着脸冷冷的注视着这群多灾多难的可忴虫缓缓地向省城移动,死气沉沉的人群里咳嗽声此起彼伏,而且由于酸雨很多人都生了红眼病。
张丙东背着小吕龟行,身后不时传来的剧烈咳嗽令人心焦。从昨晚半夜起小吕就一直咳嗽,一直没停过,今早兼发起了高烧,这使张丙东和阿冰的脸色比老天爷更阴沉。乞丐最怕的就数生病了,不要说在这种在灾大难的时候,就算天下太平,生下不能自愈的重病也是死路一条。一个老人惊天动地的咳了一阵挺身而去了,其亲人连哭的力气也没有,抱起老人的尸体默默走路。
张丙东和阿冰对视一眼,忧虑不表自明。……
三天,老天爷开始放晴了!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路终于也走到了尽头--斯塔城终于可以远远地看到了!
小吕的病也似乎明朗了许多,可以自己走路了。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使张丙东和阿冰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肚子里空空如也,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褔。省城求乞说不定更舒服。
不知道张丙东从哪里捡来的一包衣服,欢喜的打开后发现只有裙服。阿冰挑了一件向往已久的红裙子,欢喜的旋了起来。
因为是小孩子,所以穿裙子也很平常。所以小吕也挑了一件绿裙套了上去,可能是一次穿这么新的衣服,很是兴奋。左瞧右瞧,自己也觉的很奇怪,带着病容的小脸充满了天真的笑意,不停的格格笑。拗不过俩人的恶劣爱好,张丙东脱下破烂的外衣,也穿上了一条桔黄色的裙子。他有意无意的扭捏样子引得阿冰和小吕哈哈大笑。
男扮女装者正准备摆个更好笑的姿态,抬头却发现人间惨剧正血淋淋地上演了!——远方及目处,一队兽人兵马正在灾民群里放肆纵横,刀剑相向。手无寸铁的难民们完全没有想到接近天堂的地方居然现一队煞神,惊慌中转眼就被砍翻一半。临死惨叫起伏不断,侥幸还未死的魂飞魄散,拼命奔逃,祈求可以幸免。但纵然再快,又怎么跑的过四条腿的巨狼坐骑呢!
“兽人来了,兽人来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前方的死神小队,惊叫着四散奔命。兽人?兽人怎么会来这!?做为亚次大陆三大国之一的东圣国因为内战近百年,大国的实力虽然渐渐式微,但还不失为强国之一。作为附属国的安玛兽国兵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省城被攻陷了!兽人是怎么越过岳北关过来的?岳北关在火山爆发后没了,但火山不会这么快停的?难道兽人早就潜入省内伺机了!又怎么和火山配合的那么恰到好处呢?难道火山是他们引发的?但众所周知,兽人法师几乎是没有,又怎么能引发这么大的地震呢?……
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是现在可不是想问题的时候。“快跑”张丙东带着俩人提裙往渌江河跑去。
显然有兽人注意到了这边有三个衣着鲜艳的人族‘女孩’,一个兽人策着巨狼坐骑奔这边来。虽然兽人安玛国表面上作为附属国,但实际上两国一直不太平。边境常常发生兽人杀人掠货,洗劫村落的事。并且兽人一直有活捉人族女子和人类壮丁当奴隶。东圣国内乱,一直无力根治。
小吕跑的两腿发软,越来越慢张丙东挟起他小小身子,撒开腿作超常的生命的狂奔--真的是夺命狂奔,阿冰还好,起码不会被马上杀死。而像张丙东和小吕这样的假货,暴躁的兽人一定会手起刀落。河岸近了!二十米、十米、五米……
正当张丙东三人以为将要逃出生天时,兽人展示了高超的控狼骑术--腾空转身越过三人且稳稳地停落在河岸边缘等着止不住势的逃命三人组自动送上门。阿冰竭力偏向,假货则赌命拼死一跃。(可忴的小吕的命也被他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