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惟娉在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良王策马出了太子府,并没去追东方熠,直接回了良王府。刚进府,骤夏就像个影子似的跟上来,低声道:“东方将军在书房里。”
良王翻身下马,把缰绳甩给小厮,和骤夏沉默着走进书房。
东方熠一见他,礼也未施,就拿着一张小小的纸片,急道:“殿下饮了有毒的酒,快着人配制解约。”
良王接过纸片,见上面绢秀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语含赞叹地道:“可是庄家女儿给你的?”
东方熠抬起手中的半圆形飞凤玉佩给良王看。那飞凤玉佩直边那里有条暗糟,那条暗糟原本是与东方熠的舞龙玉佩相接的楔合之处。“娉儿把药方塞在此处交给了我。”
良王笑着赞道:“好个聪明的女子。”
东方熠看着良王:“殿下似乎不为自己饮下毒酒而担心。”
良王哈哈一笑,爽朗地道:“耀之性情虽跳脱,却不是鲁莽之人,当众不管不顾地发作,必是有因。你借故不动那席上的饮食,本王如何敢动?待太子让本王饮酒,本王就知道那酒定有问题。”说着从大袖中掏出一团大帕子丢在地上。那帕子已经湿透,发出一股酒香。
东方熠就明白,良王定是把这毒酒倒进了大袖中。心下这才定了。
骤夏笑道:“只是殿下还得中毒,否则太子还会再有所动,防不胜防啊。”
良王一笑。“那就中毒吧。毒不死,毒个半死不活,太子放心了才会对我们掉以轻心。——耀之,你怎么知道酒里有毒。”
东方熠眼中不由得闪出笑意来。“娉娘早就知道臣不吃桃,却以桃献席上,自是告诉臣要逃席。臣见殿下喝了那酒,就想试试娉娘是不是还有安排,果然,她心里有计较。”
说着,轻轻抚着那玉佩,眼里的柔情似水般溢了出来。
靳泽万没想到,他为恐吓惟娉而报出的那些毒药名被惟娉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又当着他们的面,光明正大地交到了东方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