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放有很多朋友,在外人眼里这些朋友中的绝大部分都可以扫入狐朋狗友的行列,陆天放其实没什么朋友,跟他混在一起的人都是玩伴、跟班、寄生虫,而不是所谓的朋友。
但是如果非要陆天放列举的话,他一共有三个朋友,现在他跟其中之一在一起。
“真是你说的这样?”他的这个朋友挑了挑眉,眉骨上的银色小环分外显眼。
“也许会更严重。”陆天放说道,“你说过你爸有几个死敌。”
“呵,没准儿这个案子就是我爸死敌埋的雷。”他的朋友冷哼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错误也会犯?还是在这样重大的案子里?当时如果有人指出来,直接把那小子拘了,什么事不就都没有了吗?他们非要……那帮人就是欺负我爸部队搞政工出身,对警务一知半解。”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如果真是你爸死敌埋的雷,他们不会弃而不用的。”
“是啊,今年正是最关键的一年,我爸是提正职还是继续做副职六十岁退休,全看这一年了,这里面的事多了……”
“我明白。”陆天放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这个朋友的家族本身站队的功力就很厉害,当然了,也可以说他们家跟倒台的那几位相当的不对付,当然了,跟台上的那几位也只不过是面上情,否则他朋友的爸也不会现在还在省一级窝着,但现在看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已经到了应该提拨的时候了,毕竟谁都不能把蛋糕一个人都吃了,中立派也需要拉拢。
“那老太太真要杀人?”
“这事是刘警查出来的。”
“刘警?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警察?”
“是啊,证据上的漏洞也是他发现的。”陆天放没说是他们几个业余的发现的,有些事还是需要权威的。
“行,你让他打个报告上来,把这个案子拽到明面上来。”
“这样的话,翟……”
“我跟你保证,最多监狱高间两年,她年龄那么大了,保外就医容易得很,没准儿一年都呆不上,一年,换这个案子昭雪。”
陆天放没想到对方是这个态度,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之前让荣敏佳卧底纯属多余……“要不要问问你爸?”
“我来之前他就把事全交待给我了。”朋友挑了挑眉,“咋地,我说话不好使?”他忽然冒出一句东北腔来,帝都口音说东北话带着股子喜感的别扭劲儿。
“好使,必须好使。”陆天放点头,他开始想应该怎么把荣敏佳撤出来。
荣敏佳此刻已经登堂入室到杜明家里了,她几乎一踏进这个家,就本能的想要缩脚,干净整齐固然会让人身心愉悦,可是过于干净整齐就会让人觉得本能的拘束,荣敏佳这种本性大大咧咧的姑娘不管怎么包装自己也没办法接受这种程度的干净。
“怎么了?”杜明转身看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家真是太干净了。”
杜明笑了,“主要是我妈在收拾我也会帮忙。”
“听说你家里有小孩,我从来没见过有小孩的家庭会这样干净,没有一丝奶臭味、尿骚味。”
“有小孩子不是肮脏和懒惰的借口。”杜明说道,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严肃了,他有意调整了一下,“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妈收拾的,她有洁癖。”
“我希望我妈也有洁癖,她一直很忙,家务能糊弄就糊弄……我家都是我收拾的。”荣敏佳说得一半真一半假,白小红一开始创业的时候做家务确实挺能糊弄的,每天疲于奔命,能张罗一日三餐把自己跟孩子喂饱都不容易了,哪里有心思去细弄家务,后来有钱了,一直是请钟点工做的。荣敏佳在这方面更像白小红,她是不忙也不做家务,能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就不错了。
“哈哈哈,就是这样的,妈妈懒惰孩子就勤快,妈妈勤快了孩子就懒了。”
“神总结。”
杜明去冰箱拿了水果给荣敏佳,开了家里因为有小孩子在将近一年多没开的电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把自己不怎么有亲和力的家变得温馨一些才能让人在自己家多呆……
杜明在他愿意的时候是年度十佳聊天对象,他博闻强记幽默随和妙语连珠,荣敏佳有意收敛自己的本性,少说多听,微笑点头,两个人相处的越来越好了,她本来还在想杜明会不会占些手上的便宜,可杜明绅士的吓人。
两个人正聊着,防盗门忽然打开了,杜明的母亲冯玉兰抱着已经晕晕欲睡的丫头走了进来,她似乎对于荣敏佳的到来很惊讶,也很尴尬,“丫头……睡着了……”
“她早晨起来的就早。”杜明走过去,很自然的从母亲怀里接过女儿,把女儿抱到母亲房里的小床上。
母子两个不知道是因为荣敏佳在还是怕吵到孩子,彼此之间话很少,荣敏佳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大写的尴尬。
她站了起来,“阿姨,我是杜老师的学生,来这里是取点资料的,孩子睡了我就不打扰了……”
“你先坐。”冯玉兰说道,“丫头睡着了一般的动静吵不醒她。”
荣敏佳更尴尬了,“不了,我本来就要走了,我还有事。”
杜明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厚厚一叠打印好的资料和一个u盘给荣敏佳,“我觉得你会喜欢六人行的风格,对照着看,有听不懂的地方就对照资料重复听。”
“好的。”荣敏佳接过u盘和资料快速的离开了。
防盗门关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