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鸢儿。”
容昭拉住要起身的她,“别走。”
秦鸢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容昭脸色有些不自在,“反正没什么事,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秦鸢愕然,瞥见他眼中的局促不安和满怀希望,心中便是一软。
“好。”
容昭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傻傻的笑个不停。
门外,纯悫负手转身,笑得十分暧昧。
“等复国以后,八成我姐就该直接嫁给容昭了。”她心情大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哎,你说对吧?呆子。”
温云华一直跟在她身边,对于她爱偷窥的恶趣味,他十分无语。可面对她的提问,他又不得不附和,否则这小丫头绝对会闹得他不得清净,便点头。
“嗯,的确是大喜事。”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姐姐嫁人了,接下来就该妹妹了。
唔,她才十三岁,好像早了点?
可是,云婉当初进宫的时候也才十三岁,出生贵族的女子,本来就定亲早,不是吗?
这样想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瞟向她娇小玲珑的身影。
哎,还是太小了。不然,再多等两年?
十五岁绰绰有余了吧?嗯,就这样定了,十五岁再把她拐来做媳妇。不过现在嘛,得先把婚事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纯悫还在美滋滋的想着以后姐姐的婚礼该怎么举行,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大灰狼盯住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不过这是后话了。
……
屋内,秦鸢和容昭商量着关于谢良的处置问题。
“谢良不能杀,可也不能放,否者他会成为咱们的阻力。”秦鸢道:“而且以他的脾气,如果咱们攻破城池,只怕他会以死殉城。”她叹息一声,“虽然他是苏陌尘的直系下属,但总归是我大燕的子民,而且向来忠厚,若这么死了,倒是可惜。”
“这个你不用担心。”
容昭信心满满,“我有办法说服他投降。”
“哦?”秦鸢挑眉,“什么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
容昭笑得很是奸诈。
秦鸢瞅着他,不明所以,他却不解释,只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翌日。
秦鸢看着眼前做妇人穿着的女子,容颜姣好神色沉静,通身自有大家闺秀的气派。谢良的妻子,袁氏。
她倒是没想到,容昭居然让人把袁氏给请来了。
“谢夫人,请坐。”
袁氏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也不说话,安静得就像一汪湖泊。
秦鸢忍不住再次打量她,“谢夫人可知今日为何请你来?”
袁氏抿唇,微微一笑。
“两军交战,我夫君被擒,昨日晋王差人来请,我便知道你们想用我来逼迫我夫君投降。”
秦鸢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谢夫人此言差矣。”她眸光转动如流水,忽然话音一转,“夫人可知我是谁?”
袁氏目光不定的打量她半晌,而后幽幽一叹。
“北齐出兵大燕,天下人都知道,是打着为燕宸公主复国的旗号。我虽没见过燕宸公主,但晋王派人将我带过来却留姑娘一人在此。姑娘的身份,不言而喻。”
秦鸢挑眉,“你相信?”
袁氏坦然看着她,“我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只知道相夫教子,不懂朝堂大事,也不懂国家政治。我只知道我的夫君是将军,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外敌来犯,他作为臣子,理当守卫家国,这没有错。”
秦鸢不置可否,“忠心是好,但愚忠可是会害人害己的。听闻谢夫人出生书香世家,才华满腹,想必也知晓这个道理。”
袁氏点头,“他不是愚忠。而是你们这些上位者宣布的真相,太过扑朔迷离。”
秦鸢一顿,定定的看着她。
袁氏毫不避讳的任由她打量,“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燕宸公主,也不知道三年前宫变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无论三年前摄政王是进宫勤王也好,亦或者逼宫夺位也罢。总之他早已当政三年,他的地位在大燕深入人心。夫君遵从他,并非只是因为昔年伯乐识才提拔之恩。更是因为,当日宫变以后,朝堂混乱,是摄政王一力镇压,安抚人心,大燕才不至于内乱让外贼有机可乘。若您是燕宸公主,站在您的角度,自然是对摄政王恨之入骨。但您可否有想过,对于百姓来说,这三年来,摄政王便是她们信仰的存在。他入朝十多年,无论政治还是军事,都功绩斑斑,这是铁打的事实。这大燕臣子和百姓,有多少人能忘记他?而如今,您带着北齐的兵马强势而归,要将摄政王扳倒。公主您有没有想过,就算三年前宫变之事有摄政王参与亦或者他是主谋。这么多年以来,他收复了多少朝臣人心?弑君是大罪,依律当诛九族。他的九族有哪些?”
秦鸢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却并未打断她。
袁氏继续说着,“据我所知,淮安侯,也就是燕宸公主,您的亲舅舅,是摄政王的义父。九族之内,自然也包括他,包括整个苏氏一族。”
“我大燕律法虽严谨,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再加之父皇仁慈,断不会冤枉无辜。若当日之变乃苏陌尘一人所为,其他人自可不必连坐。若舅舅也参与其中,本宫也不会因亲情情分而徇私枉法。”
秦鸢神色坚决,语气果断。
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