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藏好,迅速站起来,叶轻歌捂着胸口退到一边。苏陌尘收到惊扰,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脸上微微茫然。
“怎么了?”
归离已经三两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叶轻歌的手腕,“你又犯病了?”
刚坐起来的苏陌尘闻言微不可查的僵了僵,缓缓朝她看过来。
叶轻歌漠然的抽出自己的手,脸上疼痛之色尽显。
“无妨。”
从她站起来那一刻开始,心口的疼痛便轻了不少,而且还在慢慢减弱。
她心中不无惊异。
心痛这个毛病是从随着她的重生才有的,随着时间的加剧,犯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除却每个月十五的月圆之夜,从无发病的例外。
而刚才,就在她靠近苏陌尘准备杀他的时候,疼痛不期而至。
她脑海里隐隐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的心痛之症,似乎与他有关?
难道,她的重生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她面色却不改。
“我今日有些累了,就不劳烦前辈诊治,先告辞了。”
她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等。”
苏陌尘慢慢站起来,“刚才我梦靥之时,可对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
叶轻歌神情决然,袖中的手微微卷曲,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疑问和愤怒,大步走了出去。
“小姐…”
“回府。”
……
归离盯着苏陌尘,捻了捻胡须,道:“你刚才又做噩梦了?”
苏陌尘重新坐了下来,神色微微疲倦,却没说话。
归离一见他这副死人样就来气,“你——”
“归老。”
尽天低声道:“公子今日才睡了片刻,您别吵他了,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归离一口气憋在胸口发布出来,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冷哼着走了出去。
尽天看了眼低头默然不语的苏陌尘,也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体贴的关上门。
……
苏陌尘静静坐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微微的颤抖。
阿凝…
**
叶轻歌冷然看着苏君兰,刚才下楼的时候,苏君兰拦住了她,说想和她单独聊聊。
“苏姑娘想和我谈什么?”
苏君兰捧着刚沏好的碧螺春,卷曲的睫毛垂下,明眸如一汪湖水般透彻。她抿了抿红唇,道:“姑娘今日从兄长屋子里走出来,神情似乎有些不快,与往常大相径庭。”
她微微一笑,本就美丽的容颜更加炫目。
“我只是很好奇,姑娘为何如此?”
“没什么。”
叶轻歌瞥了眼她手中捧着的茶,碧螺春茶叶苦、甘,性凉,人心、肝、脾、肺、肾、五经。茶苦能泻下、祛燥湿、降火;甘能补益缓和;凉能清热泻火解表。
是苏陌尘最喜欢喝的茶。
嘴角倾泻几分嘲讽。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苏君兰心系苏陌尘。他们都姓苏,是以从前她未曾多想。然而她忽略了,苏陌尘只是舅舅收养的义子,和苏君兰并没有血缘关系。
怪不得苏陌尘千里迢迢来北齐,苏君兰也会跟随。
那日在皇宫,她便发现苏君兰看苏陌尘的眼神有异。虽然隐藏得很深,但对于过来人,岂能看不分明?
从前她太傻,一心只扑在苏陌尘身上,再加上他和苏君兰有兄妹之名,才会忽略至此。
作为情敌,苏君兰怎么可能帮她证明身份?
这,才是她阻止容昭杀苏陌尘的关键。
舅舅就苏君兰这么一个女儿,比起自己这个早已面目全非心思为何的侄女儿,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
而且如今苏陌尘掌握着大燕朝政,作为武将的舅舅自然是肱骨之臣,舅舅只怕早有让苏君兰嫁给苏陌尘之心。
苏君兰和她同年,不过比她大了三个月,却至今未嫁。其心为何,昭然若揭。
“只是突犯恶疾,心情烦躁罢了。”
“原来如此。”
苏君兰用手绢拭了拭嘴角的残渍,微微的笑。
“那姑娘的病,好些了么?”
“有劳苏姑娘关心,我已无大碍。”
心中万般思绪尽数消散,叶轻歌面色如常,含笑应对。
苏君兰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轻轻一叹。
“自从表妹去世以后,兄长便日日噩梦连连不得安寝,脾气也越发怪异,少言寡语,不听劝告。这些天,多亏叶姑娘照料,兄长的病总算有些起色,君兰感激不尽。”
叶轻歌从容道:“苏姑娘客气,我只不过为了自己罢了,当不得姑娘如此。”
苏君兰本就是聪明之人,自然察觉到她的冷淡疏离,垂下眼睫,脸色蒙上淡淡落寞。
“归老应该对姑娘说过,你…长得很像表妹。”
叶轻歌点头,“嗯。”
苏君兰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实不相瞒,今日相约姑娘来此,君兰是有一事相求。”
叶轻歌不动声色的微笑,“苏姑娘严重,小女子何德何能,当得起姑娘一个求字?”
苏君兰苦笑着摇头,“叶姑娘不必与我如此客气,我只是担忧兄长的眼睛。他…”默了默,继续低声说道:“归老的医术我自然放心,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兄长的身体迟早会好起来。但他的眼睛,若再不医治,只怕…”
“他的眼睛能治好?”
叶轻歌忽然开口,苏君兰一怔,没注意到她神情的异样,点点头,道:“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