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视线下移,定在霍擎天攥着她的手腕上,冷声道:“怎么,难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不相信吗?”
“傅染,我只想知道黎婉婉在哪?她很特殊。”霍擎天声若冰川,犹似逼供。
霍擎天从未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傅染垂下眸,如同机械般重复道:“放开我,不知道。”
霍擎天还是未放,傅染用力甩了好几下手,却是徒劳。
她全身泛起一股无力,深深的无力,压抑在心底,却不知如何发泄。
“傅染,你向来聪明,通过鞋底沙子就知我去过海边,那么你通过疗养院周边的植被情况也应该推算得出疗养院位置在哪。”
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怀疑他?
她能够容忍其他任何人怀疑她,却唯独不能容忍他怀疑她。他怎么能!
怒火一瞬间冲上傅染的脑门,她倏尔高高举起手,却徒劳停在半空,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
心脏被捅出数个血窟窿,搅拌在一起,痛苦的泪水不可抑制流出。
“霍擎天,你怀疑我?”傅染犹不可置信反问,极力澄清自己,“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会背叛你,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说过黎婉婉很特殊,那么我又怎么会去动她,是她要见我的,我又抓她干什么,我又有哪个本事抓她。”
厉黎川将黎婉婉保护得密不通风,厉黎川是何等人物,她又有何本事去和厉黎川斗。
“傅染,女人的嫉妒心比什么都重。你心思向来巧,要想做什么哪有做不了的。”霍擎天微移开眼,不敢直视傅染。
傅染眼一眨,泪就滴落。她的心化为陶罐,瓷面早裂开一条条的纹理,曲折蜿蜒,霍擎天的这句话犹如最后一锤,狠狠敲在陶罐上,轻微砰的一声,完全破碎。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傅染此刻的心境,她反而平静下来,再次重复,恶狠狠的,如同赌咒般重复:“我不知道,霍擎天,我他妈最后说一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话说到最后,近乎于嘶吼,傅染泪如雨下,使劲甩掉霍擎天的手,连包都没要了,疾步奔跑出去。
霍擎天看着傅染的背影,身侧的拳头紧攥,他只能在内心默默说,对不起。
傅染跑出霍家,天已进黄昏,泪在脸上淌,被风刮乱,视线变得模糊,撞进一个坚硬的怀里,她本能地说抱歉想离开,哪知却被按住肩膀,醇厚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傅染,你怎么了?”
傅染泪眼朦胧抬起头,吃惊问道:“陆老大?”
陆老大不是在英国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染偏过身子,快速的用手背将眼泪擦干净,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委屈,她也有自己的脸面和骄傲。
竭力将情绪平复下来,傅染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问道:“陆老大,你怎么能到处走动,康复怎么样,腿伤好点没有?”
“本就不是什么大伤。”陆云铮在傅染面前走了两步,淡道,“应该看不出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