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架?”二楼独处,爱梅做不到视而不见,一边理被子一边问道。“有什么奇怪,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龙潜的声音很冷漠,好像林茵多管闲事一样。龙潜的态度让林茵有些气恼:“他是你兄弟。”龙潜白了她一眼,把换下的衣服随手一扔,拉住林茵正在整理被子的手,道:“既然你知道他是我兄弟,你为什么不给我躲着他一点。”
爱梅抬起头,定定地看了龙潜足有三四秒,她心里憋得难受,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笑什么?”龙潜问道。“为什么不笑?”爱梅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得就是你吧?”龙潜眉头一蹙,不等他再说什么,爱梅就从他手里抽出手,叹了一声,抢先道:“阿潜,我们不吵架好吗?我很累,不想吵架。”
两个人安静地背对背而卧。爱梅心里满是龙潜和陆达慧在一起的画面,虽然她知道这只是龙潜的暗恋,但还是止不住地心里冒酸。龙潜心里是对爱梅担心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爱梅啊,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还不自知。龙潜想着想着,酸酸一笑,转过身把爱梅拉进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爱梅低喝。龙潜没有说话,吻着她的后颈。爱梅不适地耸耸肩膀,喃喃道:“我只是帮他送一封信而已。”龙潜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那——你!”爱梅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龙潜从被子里探出手,划着她的眉毛:“我送你回日惹。”爱梅看龙潜的眼神像钉子,直直的、有力的。龙潜回看着她,眼睛像一汪泉水,叫爱梅这颗钉子无用武之地。
“好。”爱梅凄然一笑,半撑起身,闭上眼,嘴唇覆上龙潜。龙潜见她同意,本有很多话想嘱咐,但此时,知道所有语言都显苍白无力,翻身压下,把一切都化作最原始的爱。
**过后,爱梅窝在龙潜怀里轻声道:“现在送我回去也好,这会儿天气凉,尸体不易变坏。”龙潜一颤,唬得一下瞪大眼,箍紧她的腰,命令道:“不许胡来。”继而又泄气道,“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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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达慧无聊地翻看着手中的有陈义天,她渐渐开始失眠,虽然医生解释是由于怀孕引起的,并建议她看松心情方便入眠。陆达慧也可乐,睡前看了什么内容,便必定梦到什么内容,只是把男女主人公换成自己和陈义天。故事跌宕起伏,以此来吸引读者,于是在陆达慧的梦中,她一不小心就和陈义天分分合合很多次。有时候闲下来,陆达慧也会和青女、爱梅笑谈梦中的情景,并大胆假设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得不和陈义天分开,她一定会试试梦中寻死觅活的方法。青女和爱梅嘴上都笑她的不着调,心里却有些同情哀伤,陈义天至今下落不明。可她们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她们看到,陆达慧每天划月份牌,每天算陈义天回来的日子;她们都知道在陆达慧心里自动地把战争抹去,陈义天只是出一趟远门,办完事他就该回来了。
夜很静。灯还亮着,陆达慧已熟睡,书滑落在身侧,还翻着页“这一年七夕节,陈芸制备了香烛瓜果,我们一起在‘我取轩’中祭拜织女。我篆刻了两方‘愿生生世世为夫妻’的图章,我保存刻有阳文的一枚,陈芸保存着刻有阴文的一枚,我们将这两枚图章作为我们夫妻间书信往来的印信。”
陈义天捡起书就看到这一段,不觉莞尔。他把书轻轻放到柜子上,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眼前的人儿。自在一起后,他们好像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爱怜地把遮盖在她脸上的乱发轻轻拂到耳后,露出她红扑扑的脸来。胖了,原本巴掌大的脸足足圆了有两圈,陈义天促狭地戳了戳她的脸颊,不知道酒窝还有没有。
“嗯。”有些痒,睡梦中的陆达慧伸手搓了搓脸,唬得陈义天赶快缩回手,还好她没有醒。陈义天觉得刚刚陆达慧的样子太可爱,忍不住又轻轻戳了一下。陆达慧气恼地吧唧了下嘴巴。她梦到一大盘的南乳烧鸡,正搓手打算大吃一顿,陈义天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抢她的鸡腿,好不容易手嘴并用,从他手上把鸡腿抢回来,可鸡腿上的油不知怎么全糊在了脸上,难受死了。
陆达慧用手使劲擦脸,擦着擦着就醒了。原来是梦啊,没有南乳烧鸡、没有陈义天,陆达慧懊恼地吞了一口口水,使劲挤挤眼睛,又慢悠悠睁开。
陈义天半跪在床边,笑看着她。他瘦了,下巴上是青黑的胡茬。陆达慧从被窝里伸出手臂,陈义天笑笑探过去。陆达慧勾住他的脖子,带着睡梦的黏稠,似小儿呢哝:“回来啦。”“嗯。”一身的疲惫荡然无存,陈义天想去吻她。陆达慧忽地放开手,推了他一把,皱起脸来:“你怎么搞得,一身臭死了,快去洗澡!”“有吗?”陈义天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心想女人真麻烦,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有!”陆达慧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找拖鞋。“诶、诶,你别起来,你睡你的,我现在就去洗澡。”陈义天以为陆达慧是要给她找换洗衣物什么的,忙扶住她。陆达慧挣开他的手,揉着眼睛,嘀咕道:“嗯,放开,我要尿尿。”陈义天尴尬一笑,忙把拖鞋摆在陆达慧脚下,又看着她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才开始从柜子里拿自己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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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陆达慧是被热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