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坐在龙胤的对面,老态龙钟的样子。
“闹了这么久,你该收手了”。
龙胤嗤笑,装作不解的样子,挑了挑眉,“爸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在闹的人似乎从来都不是我,如果你们肯安分一点,那我保证现在的香港起码会平静很多”。
龙渊气的重咳,手里的拐杖几乎握不稳。
“龙胤,你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父亲!”
龙胤弑红了双目,笑的极具悲凉,“正是因为这该死的血缘,我才一直忍着没有动你,没想到最终,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龙渊睁着双目欲言又止,半晌,泄了心里的火气,看着他淡淡开口。
“把小芙放了,廖慕青还活着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龙胤敛去了目中的温度,说的一字一顿,“不可能”。
“你!”
龙渊怒起,举着手里的拐杖欲冲他挥下去,龙胤却以更快的速度站起来一把握住那根拐杖,出于本能的动作撕裂了伤口,他额上渐渐冒出冷汗。
很久之后,龙渊突然松开手,有些颓然的坐下,说:“你放了小芙,我就不再杀那个女人,应该如何取舍,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龙胤扔了手里的拐杖笑了,“我突然很好奇,林尔芙究竟哪里特别,你就这么急于保她的命?”
龙渊示意手下人将他扶起来,凉凉的看了龙胤一眼,然后静默着走了出去。
龙胤坐在位子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梁绍齐走过来帮他的伤口重新拆开清理,那里的血染红了他大片衣襟。
半个小时后,林尔芙带着满身的伤被人扔在龙家大宅门口,蓉嫂喊了几个保安将她抬进屋,伤口太深太严重,林尔芙痛苦的喊了大半夜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蓉嫂正拿着一块儿热毛巾给她擦脸。
林尔芙怔了怔,轻声问:“蓉嫂,我是怎么回来的?”
蓉嫂起身换水,脸上依旧是一贯平静淡漠的样子,“老爷昨晚去找了少爷,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一个人先回来了,后来,我发现少奶奶血迹斑斑的躺在门口,就叫人把你抬了回来”。
林尔芙表情淡淡的点点头,“那爸现在在哪儿?”
蓉嫂说:“老爷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走时曾留下话,说少奶奶安心养伤吧,其他的,就先不要想了”。
林尔芙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同意对廖慕青下手的人是他,现在知道了廖慕青还活着,爸的心里一定比自己不舒服,怎么会让她不要再管这件事,难道就任由廖慕青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好好活在世上,等着爸百年之后瓜分龙家的家产吗?
一定不可以。
林尔芙眯起眼握紧了双拳,即便胤哥不爱她,甚至厌恨到不惜杀死自己,可是她如今除了龙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她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龙渊,如果连他都同意保住廖慕青的命,那岂不是在默许她腹中的小畜生将来也会变成龙家的一份子,那么到时候,整个龙家偌大的家业,怎么可能还会有她的份!
蓉嫂看着林尔芙愈发阴狠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出去了,俗话常说“相由心生”,少奶奶以前看着也是挺温婉可亲的人,如今,却是愈发的让人觉得可怕了。
而彼时的意大利,正是阳光温暖的午后。
苏牧白轻轻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慕青正躺在床上看育儿书,之前被林尔芙绑架后险些丧命,再次活下来,她变得比谁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光阴,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郭曼心几番比较之下,干脆趁着她养伤直接就让她在医院住下了。
听见轻微的动静,慕青放下书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苏牧白淡笑。
“你的身体好多了吗?”
几个小时前,她从gacia口中已经得知是苏牧白输血救得自己,单就这两次的救命之恩来说,她对他都应该保持最起码的友善和亲近。
苏牧白抿了抿唇,笑着点头,“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慕青想了想,抬起头,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
苏牧白愣了,然后坐在床边,温柔的注视着她。
“我救你是心甘情愿,你如果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能止于一声‘谢谢’,那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吧。”
“苏牧白”,慕青温声叫他,眉眼像澄净的山水,“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值得被更好的女人去爱”。
苏牧白直直望着她,声音有些哽咽,“那你呢?”
“我.......”
慕青迟疑着,沉思一瞬,淡淡开口,“不管最后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但一定不会是我,苏牧白,我的心很小,给了他之后,就再也不能装下你了,所以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多年之后,你会觉得其实我一点都不值得你今日如此对待。”
苏牧白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碎,心里是被完全撕裂般的痛楚,他冷却了全身的温度,却依旧带着绵软的爱意微笑着,喉中干涩的难受。
“慕青,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自私,你把你的心封闭起来,除了他,别人无法靠近而你也不能出来,你固执的为他铸了一个囚笼,然后连带着你的心一起关闭起来,可是想靠近你的人又有什么错,我只是想用我所期望的样子去待你,虽然不要求你能接受我,但也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像一只刺猬一样把自己缩起来,然后拒绝我的心,把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