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温濯熙与万氏说说笑笑地进来了。见屋内这么多人聚着,温濯熙打趣道:“我们俩来晚了不成?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了?”
温夫人笑道:“确实是错过好戏了,你爹刚才正给人做媒呢!”
温濯熙走到温夫人旁边问道:“是吗?给谁做媒呢?难不成是给二哥做媒?”
“你二哥都有门路了,还用你爹张罗吗?”温夫人故意斜眼瞟了甄氏一眼,嘴角含笑道,“怎么濯熙你还不知知道?你二娘已经给你二哥寻摸了一门上好的亲事,对方家世雄厚,做爹的还是京官,你说好不好?对了,老爷,您派人去打听过没有?不知莫老板的大嫂到隆兴城没有?”
温老爷懒懒答话道:“说好是今明两日,来了再说吧!你们也不必堆在我这屋了,瑛儿,陪我外头走走。”
万氏扶了温老爷出去晒太阳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去了。甄氏刚回到院子里,桐欢就像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救奴婢呀!三小姐救奴婢呀!奴婢可不想嫁给那个江九材……”
“行了!”甄氏垂下凌眸,轻喝了一声道,“在这儿嚷什么?进屋说话!”
进了屋内,五娘打发了其他仆婢,仅留了自己一人在旁伺候着。桐欢跪在榻前,妆容早哭花了,百般委屈道:“若让奴婢嫁给那江九材,奴婢宁可去死呀!当初七小姐可是答应过奴婢的,只是让奴婢露露身子……”
“好了!”甄氏再喝了她一声,板起脸来训道,“你们几个自己做下的事情竟往濯冰身上赖了,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拖了你出去打几十棍子?”
“夫人……”桐欢抹着眼泪花儿道,“可您叫奴婢怎么活呀?那江九材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要奴婢跟了他,就真如将奴婢推下了火坑子呀!夫人和七小姐都是善心的菩萨,必定不能忍心瞧着奴婢下火坑是不是?求你们高抬贵手搭救搭救奴婢吧!”
温濯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扭脸朝着墙面,紧咬着牙龈没搭话。甄氏白了桐欢一眼,冷冷道:“这么着急做什么?让你立马与那江九材成亲洞房了吗?老爷是说把你许配给江九材,但也说了要将你们俩都赶出去,到了外头,你爱嫁不嫁,谁管你去?谁又没拿把大刀片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嫁!”
“话虽如此,可赶了奴婢出府,您让奴婢上哪儿讨生计去?奴婢是只身来到这隆兴城的,举目无亲,出了这府,奴婢就只能生生地饿死了……”说着桐欢又垂头掩面伤心了起来。
甄氏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向五娘递了个眼色。五娘开门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个手掌大的盒子,蹲下去对桐欢说道:“你也别瞎嚎嚎了,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出府去吧!夫人和七小姐也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你好赖在府里伺候了这么几年,临走嫁人了,夫人也是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的。给,这盒子里有你的卖身契以及夫人的一点点心意,你拿着这些东西爱上哪儿过活儿就上哪儿过活儿去,往后就自由了。只是有一点,小药儿那事儿你还是忘了吧,老记着对你不好的。”
桐欢的脸色立刻有了松动,也不哭了,忙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搁着一张纸和几样金银首饰。瞧着这么一丁点东西,她刚刚振奋起来的心又渐渐枯萎了下去,就这么一点东西,出了府能过什么好日子?这母女俩拿自己当昌门里的姐儿使了,就打发这么点,可真是抠得慌!
“怎么?嫌少啊?”五娘不满地问道。
她也不敢嫌少,嫌少还出得了这个府门吗?暂时就这样吧!她缓缓起了身,向甄氏微微屈膝道:“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夫人和小姐请多保重!”
“五娘,送她出去!”
五娘领着桐欢出去后,温濯冰才转过脸来,满眼鄙夷地往门上盯了一眼,骂道:“风骚的贼婆娘,还嫌少?再啰嗦半句看我还让不让你出去!”
“你在说些什么啊?”甄氏皱眉看着自己女儿道,“你不让她出府去,你还能拿她怎么样?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濯冰,你有些不像话了啊!娘平日里总教你做个端庄娴静,温文尔雅的闺秀,你见过哪家闺秀出口就是风骚贼婆娘那样骂着的?你给我收敛着点!”
温濯冰嘴巴嘟起,面露鄙色道:“我是因为生气嘛!那个桐欢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生气也不能乱说话的。在娘面前你都这么粗枝大叶,娘还敢让你嫁出去吗?那不得丢光我的老脸?”
“您怎么又提嫁人的事儿了?您找那些公子少爷,不是长得跟老鹰野猪似的,就是壮得跟肥牛黑熊似的,没一个我能瞧上眼的,我可不嫁!”温濯冰抱怨道。
“你嫌人家,人家不嫌你是庶出的就已经很好了!”甄氏语重心长地训着女儿道,“你稍微有点良心好不好?娘跟你提的那几个,个个都是家世雄厚且又都是名门望族,你随便嫁给哪一家,娘往后都能宽心了。你指着人家貌若卫玠潘安,指着那有什么用?能给你下半辈子的好日子过吗?听娘的,正经选一个才是。”
“我不选!”温濯冰扭身赌气道,“那样的猪头大耳我才不选呢!要我嫁给那样的人,我倒不如直接搂头猪睡好了!”
“又说浑话了,这些话你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往后不许再这样说了知道吗?”甄氏一面说一面无奈摇头道,“看来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