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悦双眉一拧,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仿佛听出了云云这句话的警告之意。云云没再多说,绕开他走了。他立在原处,表情紧张地发了一会儿神,直到阿南走近他身边轻声提醒他时,他才猛然醒过了神,转头道:“云云刚才那话里有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南问道:“邬捕快刚才说什么?小的站得远,不曾听到。”
“她说让我别再一错再错,走正道。”
“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了?”阿南惊讶道。
“你去打听一下,看那个杀手出城没有,左司有没有抓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现身了!”温庭悦紧了紧拳头道。
“小的明白了!少爷,您先回去歇着吧,小的这就去打听。”
且说云云出了温府,照旧往衙门去了。虽然今日是休班,但她仍记挂着昨日那没查完的案子,想回去再翻看翻看卷宗。出了街口不远,两个护卫模样的人就把她拦下了,说有人想见她。
花好月圆京城分店的后院里,有一个人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她。护卫将她带到了后院之后便离开了。她抬头往院中的藤架下一看,原来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她缓步走到了藤架下,向那妇人问道:“是您要见我吗,夫人?”
“坐吧!”那妇人抬手道。
与那妇人对坐而下,云云这才看清楚了她的真容。晃眼间,她有些错觉,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正要开口,那妇人先启朱唇了:“你应该觉得我很面熟才对。”
“您是……”
“你见过熹微,也见过策霄,他们俩都长得像我,唯独策凌长得更像他爹。”妇人给云云倒了一杯茶笑道。
“您是……雍侧妃?”云云瞬间有种浑身冒汗的感觉,心跳不由地加速了。她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跟策霄的母亲见面,如此直接,如此地面对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要被吓到了,”对坐的兮兮莞尔一笑道,“也不必叫我雍侧妃,那都是官场上的话,今儿是我们俩私下聊天,放轻松一点就行了。”
云云还是很紧张,咽一口口水问道:“娘娘……”
“叫我兮兮姐吧!”
“呃?”
“我喜欢别人叫我老板娘或者兮兮姐,熹微有时候也这样叫我。你叫我娘娘,那我们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了,生分了,你说是不是?”兮兮抿笑道。
“生分了……您真是太客气了……”
“言归正传吧!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忽然想见你,是吧?”
“嗯。”云云点头道。
“我其实早就想见见你了,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到,说到底也是为了我家那策霄,另外也是为了当面谢谢你帮了我们家熹微。”
“您怎么知道我是帮她而不是在利用她?”
“你这个姑娘说话倒是挺有趣的,够直接,我喜欢,这也无怪乎策霄会着迷于你了。”
“您说远了……”云云端起桌上的茶盏,略显忧伤道,“我怎么高攀得起幽王府的小郡王呢?”
“你要这么想那就错了。想当初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嫁给策霄他爹,也觉得十面阎罗赵元胤是那么地高不可攀,但结果呢?我成了雍侧妃,还同他生了三个孩子,所以,有些事情不是绝对的。”
“久闻您的大名,知道您是个十分有眼光的女商人,您必定有过人之处才会令幽王爷只钟情于您,而我……”
“你觉得你没过人之处吗?”兮兮笑着问她道,“长得不够美艳动人?性子不够温柔多情?身家不够显赫贵气?其实,能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地哄你一辈子,那就是过人的本事,这比起什么温柔多情家世显赫都管用得多,你说是不是?”
“您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我和策霄……”
“始终隔着当初玉家的仇恨是吗?”
云云将茶盏放了回去,扭脸望着藤架外小池塘里的几尾锦鲤,有些感伤道:“不能说完全忘得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渗人,尽管我明白当初的事情就是朝党之争,比的就是谁更胜一筹,但……想着我母亲那些年的颠沛流离,我外婆和姨娘的无家可归,我就心绪不宁,难以……”
“难以什么?难以接受策霄吗?”
“我也不知道,”云云垂下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现下对策霄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时不时地会想起他。但也只是想想,不敢往后想,因为我总觉得我跟他是没有往后的。”
“如果你没想过,那我告诉你策霄是想过的。他甚至跟我提过,将来要把幽王府西侧扩宽,在那儿另起一座院子,要够大够宽,房间要够多,这样才足够他生十来个孩子。”
“十来个?”云云脸上一窘,“他可真能想呢!”
“没有十来个,四五个也行啊!”兮兮笑道,“我是不嫌多的,幽王府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呢!邬姑娘,你不必着急想将来,你的将来早摆在那儿了,策霄对你依旧是一往情深,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能回幽王府去。”
云云诧异地抬起头来:“您和幽王爷不会介意吗?特别是幽王爷,他似乎很不喜欢玉家的人。”
“那你就想错了,我家元胤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玉家也有好人,这些年也有玉家的人跟随他的,事情真无绝对。可能吧,他考虑事情会更加谨慎全面一些,那都是因为他是幽王府的主人,不得不思量周全一些,但他心是好的,他也希望策霄能找到一个好姑娘,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