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还当你们也有意暮星,是我想岔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笑容,朝着元暮星伸出了手:“你既然知道是我来找你讨旧债,怎么还不过来?原先你总当林渊比我好,躲在他身后防着我,现在总该知道谁对你用情更专,更重视你了吧?你若跟了我,我至少会明媒正娶,也不会纳妾进门来给你气受……”

苍狼怒道:“你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救他出来的人是我!”

白栖墨冷冷一晒,微抬下巴睥睨着他:“要是没有我杀了林渊的玄甲军和他在寺里布下的暗桩,又在后面连杀了几个回长乐侯府报信之人,凭你那粗疏的手段能救得出人来?呵,你现在已经不是草原上的狼王了,一个哥儿不老实回家抱孩子,在汉子面前逞什么口舌。”

“你去死吧!”苍狼抬手就朝他脸上打去。白栖墨也不拔剑,就这么举掌相接,身姿洒脱飘逸,将苍狼玩弄于股掌之中。

连着打退了苍狼几次攻击,他才缓缓收势,若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元暮星适才所站的方向。

但是……

人呢?

他心头一紧,想到了方才那个能看透他行踪的黑衣人,还有他那个体力比苍狼还好的小哥儿,连忙四下寻找,总算是在茶棚尽头的灶台处看见了邵宗严。

这个哥儿在,他的汉子肯定就在,元暮星也走不了。

他微微一笑,快步走进茶棚,果然看见了正坐在棚边饮茶的元暮星。晏寒江正在他对面坐着,桌上摆了一盘馒头和几样小咸菜,两人却是各捧一杯棕红色的清澈茶汤在啜饮,并不碰桌上的东西。

他走到元暮星身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含笑对晏寒江说:“你看你的哥儿对暮星这么在意,你这个做丈夫的也不管管他吗?就算是两个哥儿,这么亲近也不好,不如我带暮星回去,你也早和你的哥儿卿卿我我,省得中间还夹着外人。”

元暮星给他摸得浑身僵硬,心底发凉,拼命给晏寒江打眼色,希望他也能当个合格亲切的客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可惜晏寒江也是客户而不是客服,没有邵宗严那么好的服务精神,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淡淡说道:“早饭还没吃呢。”

白栖墨好容易把苍狼打得抬不起头来,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抱回家里,哪儿有心思吃饭,笑道:“你们慢用,我带暮星回去吃就是了。”

他本想直接把人拉走,一只黑色的厚重铁锅却忽然照他的脸袭来,逼得他不得不放开元暮星专心应对。铁锅盖被他一掌打飞,里面顿时溢出鱼肉的鲜香和滚烫的热气,一股浓白的汤汁夹着几个小小的白色东西兜头盖脸朝他浇来。

他退开几步正要抽剑,一道清寒微风忽然吹过,将洒向他面上的汤水都吹回了铁锅里。锅子稳稳落到桌上,汤面也跟着平静下来,落回去的小东西也没再激起一点水花,奶汤中央还洒着细细的姜丝和碧绿的葱花,像是刚做出来一样整齐。

直到此时他才看出来,砸向他的竟是一锅奶汤馄饨。

馄饨包成了元宝型,面皮晶莹剔透,里面是雪白的鱼肉馅,夹着点点碧绿葱花,从面皮里透出些许翠色。汤似乎也就是鱼汤,锅底铺着一条头尾俱全的鱼骨,点缀着几片薄薄的火腿,面上堆着去腥的细姜丝和小葱,色香味俱全。

旁边桌面上还放着一大盘炸得焦黄松脆的油条。

而那个拿锅砸得他不得不退避的人正叼着半根油条盛馄饨。茶棚的粗瓷碗里几乎堆满了鱼肉馄饨,直到堆不下才略浇了一勺鱼汤,推到晏寒江面前。其动作神态都极尽温柔,小口咬着油条往下咽,鼻尖和额角微带汗水,就像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主夫。

但一个普通的哥儿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功?白栖墨心中加了几分警惕,又悄然观察了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一圈——处处都白皙清透,犹如整块羊脂玉雕成,并没有半个红痣。

……所以,他其实是个长得像哥儿的汉子?可是之前自己说他是哥儿时他怎么没反对?难道他已经爱那汉子爱到愿意为了他假装成哥儿的地步?

难怪他想到用这种手段折辱苍狼,概因自己以前也这么干过吧……一个汉子跟暮星走得这么近,总让人觉着有什么目的在里头。

邵宗严专心地给晏寒江盛好馄饨,自己喝了口汤送下油条,这才一寸寸拔起腰身,也拔起他身为炼气高层修士的强大气场。

他迎上白栖墨怀疑的目光,平平静静地说:“我只跟你说两件事:第一,元暮星不是哥儿;第二,我是来救他的,无论谁阻碍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白栖墨眯了眯眼,冷然道:“我也是来救他的。”

邵宗严眉稍微挑,一只带着汤水的鱼肉馄饨正好递到唇边,他便先咬了一口,拿嘴唇推了推勺子,让晏寒江自己吃。晏寒江自是不客气,把勺里剩下的馄饨吃了,又拿起他吃剩的半根油条蘸着汤吃了起来,动作亲昵自然,闪得元暮星直想“汪汪”叫。

邵道长咽下那口馄饨,继续问白栖墨:“你来救他?你要是为了救他来的,那现在他已经脱困了,你可以走了。外面那把剑是赔你的断剑,你也可以拿走。”

白栖墨被他们轻慢的态度激得眼角直跳,怒道:“凭什么,你我都是来救人的,救出人归谁也该各凭本事……”

“凭本事?”邵道长咀嚼着这三个字,嘴角那一丝笑意已经完全隐去,带着几分薄怒问道:“元暮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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