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姒宝用十分庆幸的口吻说道:“那就好,我还怕自己这两把刷子不够使呢。”
说完,还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就和朕贫嘴吧。”也就自家这个小外甥女在和他聊天时这样随意。
王姒宝赶忙正色道:“我哪敢啊。那皇表舅这次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永盛帝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朕就是想听听你对殿试的考题有什么想法而已?”永盛帝是领教过王姒宝的天马行空,因此,这次还真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哎呦我的娘啊!这么重大的考试,您一个一国之君问我好吗?好吗?好吗?
王姒宝的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好几下。
不好,人家也问了。索性,她就放开了,撒欢的说吧。
“我有时觉得吧--”王姒宝偷瞄了一眼永盛帝。
“随便说,说错了朕就当你是童言无忌。”
不得不说永盛帝对王姒宝的喜爱和宽容程度远远超过他对自己子女的态度。本来应该是表外甥女,他却从来用外甥女来代替。这是因为他从内心中将王姒宝当成了极亲的亲人。
“那我可就瞎说了,不对的话您就当听个乐子。”王姒宝给自己后面的话做铺垫。
“得了,别卖乖了,快说吧。”永盛帝故意板着脸出言催促道。
“嘿嘿。”王姒宝傻笑了一下,道:“光凭书本上的知识就决定了这群生员的成绩及将来的官职似乎是有些不合理。”
见永盛帝挑眉示意她继续说,王姒宝便继续说道:“科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选官。那如果咱们朝廷选官,光看谁书本上的知识背的准,记得牢的话,那没准,这群生员当中真正能比的过我的还真没几人。当然,这其中我那天资聪颖、聪慧过人的三哥除外。”
看着王姒宝臭屁的样,永盛帝也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夸自己时,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王姒宝还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谦虚了呢。
永盛帝学着王姒宝敲王栩的样,伸手屈指敲了一下王姒宝的头,道:“少在这里自夸。”
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啊。永盛帝看了看敲王姒宝的手,抬起手还想要再敲一下。
王姒宝赶忙机灵的躲远了一些。
永盛帝斜眼瞅了一眼躲开的王姒宝,招招手道:“过来。”
王姒宝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
当王姒宝一靠近,永盛帝再次举起手指便往王姒宝的头上敲了下去。
王姒宝吓得赶忙侧着头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料中的疼。她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偷瞄永盛帝,发现永盛帝正好奇的盯着她看。
见王姒宝完全睁开了眼,永盛帝打趣道:“怎么,你还知道害怕?”
“很疼的。我敲王栩时从来没使过那么大的劲儿。”王姒宝夸张的皱着脸,委屈的说道。
“好了,朕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咱们继续。”
这是说还有下一次了?王姒宝当然不敢提任何反对意见。
只能继续前面的话题道:“皇表舅我们都说读书应该因材施教。那选官呢?是不是也应该因人而异。所谓‘术业有专攻’。有的人呢可能在断案上比较擅长、有的人呢可能就在在治水上面比较有建树、有的人呢很可能对算经比较在行、还有的人可能对礼仪方面比较精通等等。如果光从《四书五经》上摘录一些话让他们来补全,或者让他们引经据典夸夸其谈的话,那样根本就考察不出他们真正的能力。有的人就像我说的,可能他们的记忆力特别好,背书能力也特别的强,但是真到应用的时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这种人通常被称为书呆子。”
王姒宝停顿了一下,让永盛帝跟上自己的思路,继续道:“这就好比我们所说的纸上谈兵。如果真的和一群打仗的将军探讨某个战役的话,那些将军还真的未必就能说的过一群文臣。但是,您能说那群文臣打仗的能力就比武将强吗?皇表舅,您再算一下,这些年来,朝堂上干的好的官员,有多少是当年会试和殿试中名次靠前的?一定不多吧。”
永盛帝细算了一下,果真如王姒宝所言。现在朝堂之上真正能称的上栋梁之才的人好像都不是殿试当中的前三甲。
“所以,我觉得,皇表舅这殿试呢,不要只出一道、两道题。咱们不妨多出一些考题,让生员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和能力选择自己擅长的问题来作答。这些题呢,最好侧重于实际民生和现在朝堂上比较着急解决的问题,再或者选些有争论的话题等等。当然,评判的标准并不是看谁写的多,写的详细谁的就是最好。最主要还是应该看他们写的东西的可行性。否则就真的是一群纸上谈兵的家伙了。好了,这就是我想要说的话。”王姒宝说完,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所说的话题到此结束。
听了王姒宝的话,永盛帝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站起身,向着外面喊道:
“德寿,宣和顺侯世子王子义到御书房议事。宝妹,这两天你就不要出宫了。等殿试结束后再走。”交代完这句,永盛帝便急急忙忙往御书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吩咐:“叫户部、吏部、刑部、工部、礼部尚来御书房见驾。”说完又道:“也不缺兵部了,把兵部尚书也一同叫来。”
往常除了武举以外,文科举考试从来都没有兵部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