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光给万物带来生机之时,璟郡王府的时光也一日比一日温煦。

自从两只小娃娃被允许抱回赵敏禾身边起,他们的个头长得越来越快,到满月时已成了两只小肥团子,除开个头还有点小之外,基本与足月的婴儿无异了。

但秉着万事小心的态度,这两只的满月酒只是在外头宴请了几家相熟的姻亲而已,规模小得很不说,作为主角的两小只也没人放心将他们抱出去。

赵敏禾同样也没出面。

她这次亏了血气,太医早就断言她必须坐双月子。因而她现在还是得忍着一身的异味,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每天都是醒了吃,吃完了逗逗两只团子,逗完了再吃再睡——相当的有规律。

周围的人从韶亓箫到林嬷嬷,都只准许她一日里下床走那么几次而已。

相比于赵敏禾坐月子这十分单一而枯燥的日常,韶亓箫则要忙碌得多。

不但要关心坐月子的妻子,以及刚出生的一对儿子,还得一并照顾好圆圆和长生这两个大孩子。万般忙碌之余,还得去紧盯行刺一案的追查进度。

在两小只满月之后的第三天,去江州查实水利的工部官员就派人回京报了信——江州的水利工事确实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形,用这样的工事应对可能到来的水灾,压根儿就靠不住。

听闻那一日,承元帝听完报信之后,气得直接掀翻了面前的御案。

随后,承元帝便连发七道圣旨,命身在江州的刑部官员即刻将涉事的江州刺史田经义、安成府府尹左林等人押解入京。

大约是情绪太激动,那一日之后承元帝少见地生了一场病。

但眼下朝廷又少不得一国之主,承元帝便每日带病上朝,还要苍白着脸处理各地的奏折。

朝臣们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二皇子当朝状告四皇子、欲致四皇子于死地之后的那段时期一般,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这些日子来,除了陛下那一对无辜被牵连的小皇孙顺利脱险之外,唯一的好消息大约是刚正不阿、揭露了这桩水利贪污大案的萍乡知县傅怀安并未被田经义等人捉拿到,并且傅怀安已经被刑部的人寻到,不日将会被护送入京,与田经义等人对质。

然而韶亓箫却不开心。

这点不开心在几天之后得到田经义逃走的消息后达到了顶点。

“啪——”

韶亓箫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手掌狠命地在桌案上一拍,震得案上的笔墨都随之一跳。

赵攸瀚挑眉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再生气,也犯不着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也是他们正在璟郡王府外院这里的书房中密议,否则这么大的动静,若惊扰了他的妹妹的侄子们,他可不会由着妹婿这么发泄。

韶亓箫犹不解恨,闻言气急道:“田经义是一州之长,他是带头的那个,也只有他才最有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少了他,万一最后又……”他气喘吁吁地停下,瞄了一眼赵攸瀚,“你就不气吗!?”

赵攸瀚嘴角微微一挑,低声道:“动了我妹妹,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次的行刺与江州治水的贪污案是连在一起的,想要找出主谋,就绕不开陛下。”

韶亓箫动了动嘴,正要说什么,却被赵攸瀚阻止了。

赵攸瀚盯着他的双目,道:“前次四皇子被冤一案,若陛下打定主意要追查到底,你真以为那桩案子真会不了了之?”

韶亓箫抬首,问:“你是说……”

赵攸瀚嘲讽地笑道:“就算那桩案子最后确实无法查清,但咱们这位陛下也绝不是用一个中间人的死就可以搪塞的人。堂堂皇子蒙了冤,刑部却在吴家二侄子死了之后,再没有去追查别的线索,反而不了了之,这可不像是他们能自作主张的。这么一想,就可以明白刑部不作为只是出于陛下的授意罢了。我猜陛下当时就有了预感,再追查下去,那不是毫无结果,便只能查到自己儿子的头上。于是陛下选择了前者,叫那桩案子成了无头公案。”

韶亓箫来回走动了一下,追问道:“那这次没了田经义,父皇还能查到真凶吗?”

赵攸瀚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泛着冷意道:“这次,他不光动了江山社稷,还视百姓的千万性命为无物。陛下不会容忍这样的人成为一国之主!”

他说完这句,便起身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只管稍安勿躁,等着陛下的作为便是。现在该去看看我那两个小外甥了。”

韶亓箫没有问到自己想问的,暗暗咬牙!

他这里分明已经知道了幕后真凶是谁,却拿不出可以见光的证据来!

韶亓箫心里不是滋味,但人到了后院,却硬生生叫自己露出笑脸来面对赵敏禾。

赵敏禾还在坐月子,不过已经是第二个月了,规矩没有像前头一个月那么严,赵攸瀚来了便是隔着屏风与妹妹说了几句话。

韶亓箫就没这个顾虑了,大大咧咧地进来,依次亲亲被约束在床上的赵敏禾和两只小儿子,然后才抱起双胞胎中的老大,转过屏风抱给赵攸瀚看。

性别所限,赵攸瀚见两只小外甥的时候少之又少,因而每次都会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小外甥一到他的跟前,他便接过来横在自己怀里轻轻哄着。

小娃娃这会儿醒着,睁开了大大的眼睛,表情又懵又萌,一只小肥手团成小拳头塞在自己留着哈喇子的小嘴里,时而砸吧砸吧几下。

面对着可爱的小外甥,赵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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