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亓箫眼神很好,她唇上白色的粉末一被舔过,就露出底下微红的唇色来,显然这是被人特意抹上装病用的。从前他在承元帝的后宫就见过相同的手法。

但他了解他的阿禾的性子,她看似柔弱,其实最是自尊又倔强,再怎么样她都不会用这种故意装病的法子来博取男人的怜爱,否则前世温家的后院里哪儿还会有那个连氏的存在?

况且,要真是她自己弄的,她怎么会自己把自己拆穿了?

这也是他最在意的地方——方才她无意之下,把那些粉末吃进去了!

天知道给她抹了东西的人到底用的什么东西?!

她还怀着身子,吃出问题来了该怎么办?

“林嬷嬷!”

回想从他刚才清醒以后的事,这事林嬷嬷一定脱不了干系!

韶亓箫赶紧飞身下了床,快步出去喊人进来。

林嬷嬷和抚音也并未离开,二人就在外头候着。

此时听了韶亓箫不像生气、反像是惊慌的声音,二人都吓了一跳,飞快对视一眼便手忙脚乱地推门而入,又急急忙忙地去将室内的灯火点着了。

韶亓箫见了二人,脸色铁青又急躁,手指着赵敏禾问道:“你们给王妃唇上涂了什么?不知道王妃怀孕吗,她自己连胭脂水粉都停了,你们倒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她抹上!”

林嬷嬷翻了个白眼,险些脱口而出“你知道她怀孕还气她”,还是一旁的抚音拉住了她。

抚音总觉得林嬷嬷每到王妃怀孕的时候,对殿下总是格外严厉,偶尔还不分尊卑,愈上了年纪反而愈发厉害,便赶紧上前一步,抢了先机答道:“殿下,只是面粉而已。从安州上贡来的上等小麦磨的,保证对王妃一丁点儿危害都没有!”

韶亓箫松了口气。

他还牢记着方才她说饿了,便又甩手吩咐她们去准备二人份的吃食。

赵敏禾已从床上撑了起来,走了几步到梳妆台前坐下,仔细观察了镜中人的妆容。

只见菱花镜中的女子面色微微发白,但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只有唇上的颜色还真是惨白无比,又因方才她自个儿抹掉了一些地方,就显得深一块浅一块,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若忽视了这一处的破绽,她这样子乍一看还真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可林嬷嬷她们没事把她弄成这样干嘛?

赵敏禾想不明白,便直接开口问:“抚音,你给涂这些面粉做什么?”

还来不及退出去的抚音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不出声了,手上却使劲儿扯着林嬷嬷的衣摆。

林嬷嬷笑得开怀,道:“这个,您问殿下吧。王妃白天吃得不多,这会儿该肚饿了吧?老奴亲手给王妃做碗面去,这会儿晚了,吃易克化的面条好些,安州进贡的小麦陛下赏了好些给咱们府里,厨房里还有很多哩。”

她一边说着,一边拽了抚音出去了。

这会儿韶亓箫倒是明白过来,方才林嬷嬷说的可不是“王妃白天吃得不多”,而是“王妃今日都吐了一整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吐得全身虚脱”……

显然,方才林嬷嬷是诓他的……

想到这里,韶亓箫就想起来,他方才已将自己的秘密说了一大半了,只剩下她与他前世很少交集的事情,但那样也差不多了。

她现在,也该明白他的本身……其实算不上正常人了。

韶亓箫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有心想问问赵敏禾她此刻的感受,但又问不出口。

林嬷嬷亲自下厨,手脚利落地做了两碗最拿手的排骨山药汤面,很快就被小厨房的人送了过来,她自己和抚音却没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今晚守夜的人也从抚音换成了染香,真不知她们是怎么跟染香说的。

赵敏禾是真的很饿,汤面一送上来便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还一边吃一边招呼韶亓箫也赶紧坐下来吃。

韶亓箫看她这样,可不像怕他的模样,暂且安了安心。

加之自己这一整日也没吃什么东西,晚上更是只顾喝酒了,根本没用饭,此时也饿得不行。

两大碗排骨汤面便在一刻钟之后被夫妻俩飞快解决了。赵敏禾到底是吃过晚膳的,吃了一半的面条就吃不下了,便将面条都拨到韶亓箫的碗里,交由他来解决,她自己慢悠悠地喝着碗里剩下的排骨汤。

喝完了最后一口喷香四溢的汤水,赵敏禾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胃,又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好像……自己吃太多了些……

她刚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旁边更大的一声饱嗝……

赵敏禾:……

韶亓箫:……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噗”地笑出了声。

这一刻,韶亓箫便明白了,相比他那光怪陆离的经历,她更看不开的是他早上逃离和一整日逃避的态度。

夫妻俩又躺回梨花大床已是两刻钟之后。

二人重新洗漱了一番,韶亓箫又乖乖喝了一盅解酒茶,便打发了染香去屋外头候着,就两个人窝在轻纱帐内小声说话。

赵敏禾这时候已经将他说的“前世”消化了几分,至于他最后的担忧——也是他前些日子一直苦寻无法的事情,她眼下也没什么靠谱的想法,便转而问起了另一桩她同样关心的事来。

“前世,咱们也是夫妻吗?也有圆圆和长生,还有我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家伙吗?”

韶亓箫僵了僵,赵敏禾察觉到了,蹙眉抬头轻声问:“怎么了?我们前世的


状态提示:第19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