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洗手间简单的把眼下的紧急情况叙述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陆寒深淡淡的声音传来:“等我。”
“阿深,一会……”
话还没说完,耳畔忽然传来一连串地嘟嘟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夜周湛发起了高烧。浑身都像火团一样。这里没有任何药物,我打开房门就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蹲守在门口。
“大哥,麻烦帮我弄点消炎抗菌和退烧的药。他病了。”我苦苦哀求。
男人用力一推,把我推进门里,用极度蹩脚的中文说道:“明天会送药过来,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明天,又是明天。
好几次周湛都面临生死的考验,每一次都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就算真是个铁人。也经不起总这么折腾啊。
我折身回到卧室,看着神志不清的男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医生没有药物,那就和残废没有区别。
“周湛,你怎么样?”我坐在床边,轻轻唤了声他。
他睁开眼,低润地笑了笑:“还没死。”
“你现在身上很烫,我去拿毛巾给你做物理降温。”
周湛拉住我的手,温和的眼神下是不可预测的深邃:“真没事。”
我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抓起周湛的手:“我们有电话,可以报警吗?”
“可以。”周湛笑了笑,缓缓蔓延在唇边。
我心里一紧,立刻掏出手机想要拨号,周湛不疾不徐地补了句:“要是你报警了,我们现在可能没事。但一样很难全身而退。叶叶,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余厅投技。
“什么办法?”我好奇地追问。
“把手机给我。”周湛虚弱地说了声。
我递给他。
他说:“你去帮我泡杯茶,我有点口喝。”
我忙点头,等泡好茶水,周湛已经坐起身来。
他硬朗的脸极度红晕,平缓的额头上也蕴满了密密的汗液。
“茶。”我扶着他的后背。他只是浅浅酌了一口就偏过头去。
“是太烫了吗?”我问。
周湛无力地笑了笑:“只是突然不想喝了。”
我凝上他一双虚弱时依然深不可测的眸子,突然晃过神来:“你刚刚打给谁了?”
他又勾起唇角,却没有说话。
我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竟然是一通打给陆寒深的电话,播出记录显示并不是我打的那通。
但此时此刻,我心口有点发紧。
“叶叶,你刚刚打给他,是对的。”周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意思?”我耸动眉毛,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怪怪的。
周湛深浓的眉被酒店柔和的光线静静勾勒,五官棱角分明。沉稳且又笃定地开口:“没什么。叶叶,来坐我身边来。”
我微微点头。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他扬起手臂将我圈紧,让我靠他在胸口。
我隐隐较了下劲道:“你受伤了,我不能靠着你。”
“你要是再动来动去,我会很痛。”一丝痞意荡在他眼里,但很快就因为疼痛变得苍白。
我吓得不轻,很快听话地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沉默就这么一分一秒地在空气中流淌,过了很久,周湛突然低低地问了句:“叶叶,你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爱?
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地开始依赖他,习惯他,不再那么讨厌他。
至于爱……唯一让我有过刻骨铭心的感觉的人……
而周湛是什么感情,我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朦胧的就像是晚上八九点的月光。
“叶叶,说话。”周湛的声音更低润了,他一只手在我肩膀搓动,试图将他掌心的温度融进我。
是很烫的温度。
我不着痕迹地从他怀抱里抽离,转脸对他说:“你现在很烫,需要降温,我去拿毛巾。”
才刚起身,门外却有了动静,没一会,几个武装人员破门而入,刚刚守在门口的人也已经不见了。
陆寒深,就站在几个武警力量的身后。
他身形修长,身材笔直似乔木,一双寒凉彻骨的眸子静静望过来。
我有一刹那愣住,回头看了眼周湛,他好似一点都不意外,笑了笑说:“叶叶,跟他走吧。”
简短且含笑的字句却拼命蹂躏着我的五脏六腑,周湛的意思是……让我现在跟陆寒深走,那他自己呢,不走吗?
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试图问出来,可才张了张嘴,周湛抢先一步说道:“叶叶,只要你安全了,我就没有多少顾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跟他走。”
陆寒深对周湛一直都有敌意,他冲过来直接拽起了我的胳膊,至于周湛,被武装警力带走,我明白如果周湛在德国警方这解释不清楚,他就别想出来,但如果能解释清楚,他能在黑暗势力下活多久,同样也是个未知数。
我眼睁睁看着周湛上了车:“阿深,我……”
陆寒深突然暴躁地打断我的话:“你什么?”
他瞪着我,神情是令人觉得惊恐的寒凉。
我的手腕一痛,他一个猛力就把我拽上辆出租车,强行带我离开,去了他定的酒店里。
陆寒深站在窗口,背影清冷料峭。
指尖浮动着一层白白的烟雾,缓缓地在风里升腾,那一跳一跃的猩红火苗一明一暗,越发加深他周身环绕的孤傲气息。
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