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字都没说,扬起修长的手臂,反手用力扇在我脸上。
没错。
曾把我宠上天的陆寒深,打了我。
比起脸上那层层的麻木感,内心的悲怆浓郁的像是烈酒。
我的头和身子都歪在一边,看着地上高级的绒毛地毯,还有灯光隐射出来的狭长黑影。
血腥味在嘴巴里弥漫,我眼角横着他,脑子实在是有点懵。
直起脊梁骨,陆寒深皱着眉头看过来,距离明明不远,好似隔着千山万水的。
我狠狠呼吸了下,居然出奇的平静:“说爱你的时候,我二十岁。二十岁是什么年纪你知道吗?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没有金钱观念,没有去想过两个家庭可能产生的复杂关系。甚至连明天会怎样都没想过。而我,居然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感情里挣扎了那么久。陆寒深,打的好!”
这一巴掌把我们之间的情分打得支离破碎。
不用想也知道他没脸再留我。
转身的时候感觉头发的发尾狠狠打到他的脸,我不管不顾,决然冲出去。
身后有他的声音。
好像叫了声‘丫头’至于他还说了什么,听不太清了,耳朵嗡嗡作响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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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包,都在张笑家,身上身无分文,打了车把张笑叫出来才付的车费。
张笑看见我红肿的脸一副惊讶的表情:“你脸怎么了?”
根本就不想说话,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张笑,她的睡衣很快就湿了大片。
哭爽了,情绪才安宁下来。
上楼后,张笑拿了冰袋,又冲杯黑咖啡端过来:“喝吧。”
冰袋贴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凉到心里去。
喝了口黑咖啡,进口牌子,苦得厉害。
“不好奇吗?”我放下杯子看着不敢出什么声的张笑。
她咬了下嘴唇,说的挺轻:“不敢问。”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从头说起:“陆寒深是我初恋。”
张笑双眼发直,一下窜起来:“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啊!我说,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找你来了。他好像是陆氏的老板吧。”
我点头:“嗯。不过我认识他那会他还骑着自行车,喜欢看枯燥的医学论文,独来独往的。其实也曾怀疑过他的家庭背景,他带着百达翡丽的精工手表,衬衣什么的也都是英文牌子。但他说是冒牌的,我还真信了。”
“你和他是在医学院认识的?”张笑挤了挤眉毛。
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又把尘封却清晰的回忆层层卷上来。
我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笑了:“不是。在qq上扔了个漂流瓶,被他捡到了。”
张笑听得一愣一愣的:“晕,这样也行?你扔的时候写了什么呀?”
“写的是当时复制来的个性签名:有一种等待叫望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忘穿秋裤。”
张笑捧腹大笑:“哈哈哈,这句我知道,几年前特别流行。”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唾沫飞到咖啡里。
张笑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笑着,硬憋,又实在憋不住的那种味道。她用胳膊肘子抵着我:“对……对不起,女学霸你继续说。他是不是回信了。回的什么?”
陆寒深的回信,也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时候常常在想,有些缘分不管是好是坏,兴许是注定要经历的。
“到底回没回啊?”张笑急不可耐地问。
我点头:“嗯。回了。他回我:你好,秋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