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寒深的脚步渐行渐远,我的心也像是掉进了冰窟窿般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寒冷。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如同被抽去肋骨的人,浑身都瘫软了下来。
周湛真的死了吗?
他是生命力那么强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受抢伤,他……不会死的。
可陆寒深那一枪分明打入他胸口……
如果周湛真的以最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不在了。那我的生命剩下的绝不止遗憾。
我盯着房间里的岑黑的电视机屏幕,打开它,或许很快就可以有想要的答案。
想到这,我连滚带爬抓起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翻看,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地方,是昨晚出事的酒店。
可很快,铺天盖地的绝望一下子卷向我。
德国的电视台,报道说的是全德语,我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字幕。听懂的几个词也都是无关痛痒的话,我看着担架抬出去一个人,是周湛没错,可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却无法知道。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起遥控器往地上砸去,十指插进发丝不断的抓着,挠着,片刻,我看见房间一面金属质地的装饰面中自己如同疯婆子的模样。余丸阵才。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用力咬住嘴唇,很快感受到唇间布满的血腥气味。
想要找到出口,可真如同陆寒深所说,这里四处的窗户都被钉子钉死了,大门也被关上,周遭没有一点点人声。这片大概极为偏僻……
德国和陆寒深的渊源不轻。周雨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他记忆的细胞中有着关于德国的讯息一点都不奇怪,更别说从和他的谈话中不难知道,陆寒深的第二人格极有可能认识主人格,而陆寒深的第一人格却不太清楚第二人格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分不太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那个把我关起来的人真的很久都没有出现。这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我一点点感受到生命体征的减弱。
我靠在墙边,盯着听不懂的电视节目,不能自抑的勾起唇角。作为一个脑科博士生,现在却被个精神病人困在这里,说起来这应该是种耻辱,可是真正让我觉得耻辱的是,把我关起来的人,我曾经那么那么爱。现在却那么那么恨。
“恨他对周湛开了枪。”我喃喃道。
缓缓闭上眼睛,我静静等待着死神将我带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沁凉的水罐进我嘴里,缓慢,却真实存在着。
我的眼睛努力撑开一条缝,立即看见一抹残忍的笑。
“佟小姐,饥饿的感觉如何?”
男人的声音像是由远及近一般,多少还有点梦幻。
当我完全睁开眼睛,终于可以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惊梦一场。
陆寒深身上的深蓝色西装已经被换掉,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了一套黑色夹克,我晃了晃脑袋,看见了衣服牌子。
马克华菲。
是国际设计大师为世界都市新贵度身定制的中国原创设计时尚品牌,但价位很一般,绝不是陆寒深以前喜欢的味道。
“求求你,快点清醒吧。”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开口就成了这么一句话。
他拿着勺子的手一滞,深邃鹰隼的眸子慢慢变得冷窒:“我现在就很清醒。”
“把陆寒深换回来。”我死死盯着他,经历了两次濒临死亡的困境,现在的我反而坦荡又坦然,不再惧怕眼前变得残忍的男人。
“他不配拥有这具身体,姓陆的不仅仅懦弱,而且愚蠢。”男人深谙的黑眸透着精锐的光芒,目光紧锁住了我。
“那你呢?你是什么?”我努力坐起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勺子和水瓶,大口大口的喝完整一瓶谁,喘着粗气瞪着他。
这种时候,他应该会动怒的,可破天荒的,他竟笑了,笑弧好看的惊天动地,可在我眼里,他笑容中的嘲讽味道浓郁得化不开。
紧跟着,他大手一挥。
砰----
我手中的水瓶和勺子全都应声而碎。
“我是什么?佟小姐,我是好好折腾你的男人。比起姓陆的,我想你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我,直到死亡的一刻。”字字严厉,不难想象他笑容背后的怒意。
看见他愤怒,我心里爽快,不怕死地瞪着他继续道:“不,你只是个影子,是胆小鬼,你少年时期,是不是因为长得太好看所以被自己的亲人性侵过,比如陆珊。你恨女人,所以才想到折磨我,但其实,你在恨自己。恨自己年少的时候不敢反抗,也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想把这段记忆从脑子里抽出去?我告诉你,你就是陆寒深,不管好的他还是坏的他,都是他的一部分,你怎么抵抗都没有用。”
说完,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事实,只能小心翼翼从他的反应中观察着一丝丝的细节。
半响,他眯了眯眼,大手一扬,一把抓起我的头发用力往后扯,疼痛至少证明我还真实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被迫仰视着他,可却用一种无比愤怒的情绪盯着他:“打女人的男人真的是孬种。”
陆寒深眉间的不耐一蹙而过:“性侵?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他喜欢的女人是什么味道,我也很想尝一尝。”
“给我滚。”我像是泼妇一般往他英俊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陆寒深一下就松开我,伸手抹去我留在他脸上的津液。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很遗憾地摇摇头道:“真可惜,你实在是太粗鲁了,真的不是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