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低洼,背光少水,周围还种着一圈树,几乎挡住了房顶。如果按照风水学来讲,它正处于这个村子里最不适合住人的地方,谁家要是在这地方住的话怕是几辈子人都要倒霉。
“活人住在这里没问题吗,要是说死人的话还差不多。”
他一边走进了那扇被沈轻歌暴力踢开的房门,一边向她问道。
“因为这地方就是给死人住的,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沈轻歌盘膝坐在房子的正中央,将长枪横放在膝盖上,冲着夏北风挥了挥手:“快把门关上。”
“哦。”夏北风听话的回手将那扇陈旧的木门关好,回头向她问道:“敢问这位女侠,您要吃点什么?”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夏北风便感到了一阵阴寒的凉意从脚底传来。哪怕外面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他刚刚还热的恨不得tuō_guāng了钻进水里游一圈,此时却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这感觉跟之前在溪水里遇到的女鬼又不太一样,仿佛是直接从自己身体里生出来的,由内而外的寒意。
仿佛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这间屋子就和外面的世界彻底的分隔开了一般。
关于沈轻歌将他带到一个“死人住的地方”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毕竟那家伙自己就是个非典型意义上的死人来着。
屋子里空荡荡的,连点家具都没有,四面墙上挂着几条不知什么用途的破布,已经陈旧的看不出原色了。只有正对着门的地方摆着一张高大的供桌,桌子上还摆着两个锈迹斑斑的烛台和一个花纹古朴的深色香炉,算是这屋子里唯一能看得出模样的东西了。
供桌后面则是一张巨大的画像,杂乱的线条遍布着整面灰扑扑的墙,原本应该是彩色的颜料已经褪色的看不出原样了,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人形。
“把门插上。”一旁的沈轻歌又说了一句。
夏北风只好又回头去插门。
木门上的门栓歪歪斜斜的垂落在门上,也不知是一开始就坏了,还是被沈轻歌刚刚那一脚踢坏的,总之是不能用了。
夏北风弯着腰凑在门栓附近研究了一会。
断茬是新的,看来是刚刚才坏的。
您这也太暴力了吧。
他情绪复杂的回。
那女孩正闭着眼睛,腰挺得笔直,就像坐禅入定的老僧一般,身上带着点让人不敢打扰的威严气息。
“你快点,看我干吗。”
尽管是闭着眼睛,但她似乎看得到一般,略微侧脸面向着夏北风,有些严厉的抱怨道:“插个门都这么慢,要你何用?”
“这门坏了啊。”夏北风小声的反驳道:“而且就是刚刚被你踢坏的。”
再说这村子里也没别人,还上锁干嘛,说不定连关门都没必要。
毕竟门这东西也只能防防活物,对于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作用。
“坏了就想点办法,总之给我把门锁上。”沈轻歌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让你锁上就锁上,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这家伙原来还会读心术啊!
夏北风惊讶的看了她一会,才默默的转过头,开始思考如何在门栓坏了的情况下把门锁上。
沈轻歌这家伙虽然一直在自称是长辈、老祖宗之类的,对待夏北风时也经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基本上都是在闹着玩,很少如现在这样正经的命令他去做什么。
如果她真的严肃起来的话,那就说明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了。
最后,夏北风还是想了个办法,用一根登山绳将门栓系在了门上,还打了个死结。
也不知道结不结实啊,能不能防住东西。
他拽了几下门上的绳结,听到两扇门板相互撞击时发出的声响,只觉得这样简直十分之不靠谱,只好回头征求沈轻歌的意见。
“这样行吗?”
“行。”沈轻歌十分干脆的回答道:“只要有那么个东西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是这里的规矩。”
夏北风一点都不想知道她说的“规矩”是什么。
说来也奇怪,当他把门栓系上之后,这屋子里似乎又寒冷一些,连带着似乎连光线都暗下去了。
可手表上显示的气温依旧是三十多度,甚至比上午的时候还高了两度。
那只能是别的原因了。
“好冷。”夏北风抱着手臂凑到了沈轻歌的身边,向她询问道:“我点个火行吗?”
沈轻歌紧闭着双眼,双手端正的放在枪柄上,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想点就点呗,问我干吗?”
夏北风“哦”了一声,放在地上,从里面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捡出来,很快便摆了一地。
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在这里随便点火做饭的话会得罪什么看不到的“朋友”,在听到沈轻歌的回答之后,倒是想通了——最不能得罪的“朋友”就在自己眼前坐着呢。
怕是这地方原本有什么东西,现在也被她吓跑了吧。
夏北风摆弄着煤油炉子,时不时的偷瞄一下沈轻歌,猜测着她到底在干吗。
她自从进了屋子就坐在屋子的正中间,始终没有挪动一下身体。
虽然她人就坐在那里,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给人一种她其实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感觉,好像坐在那儿的只是个残留的影子,真正的沈轻歌早已不知去往何方了。
在夏北风地四次偷看她的时候,她终于皱起了眉,暴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