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瑞瑞是个很敞亮的人,坦白告诉我陈识这个不习惯其实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是因为在公司里不是特别愉快。
陈识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种事情他不会和我说,不止自己不说,也警告许尼亚和司辰不许和我说。
但是他忘记了瑞瑞,瑞瑞是个很八卦的人,公司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
瑞瑞既然知道了,就会很小心的很善意的提点我。
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就是没有地位,甚至比今年签的一些新人还没地位。原本乐队就不好发展,现在他们大多被安排的工作就是去给这个明星伴奏,或者给那个偶像当枪手写歌,公司已经不打算在他们身上继续投入了。
有个比较出名的女歌手看上了陈识,但陈识那个脾气我们都明白,最后事情闹的特别僵。那次之后,连端茶倒水这样的事都时不时落到他的头上。
还没有到被雪藏和封杀的地步,因为他们根本没必要被封杀,这一年过去,现在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们。
经常去酒吧和livehouse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一支已经签约唱片公司还出过单曲的乐队。
和唱片公司签的是五年合约,也就是说这五年里,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混出一定的知名度,有了歌迷的基础还能有希望再受到重视。
瑞瑞暗示我,还有一个人能帮上忙。
不用他继续说,我已经明白又是许易。我们认识的大人物也就许易一个人,实际上许易已经三番两次的出手帮过他们了。
但这样的帮总要有一个极限在,永远都依靠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许易一直没干涉什么,说明他也同意公司现在的安排。而陈识的骄傲更不允许他依靠别人来成功。
我请了三天假去北京看陈识,在此之前,我们又有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要去北京我也没有提前告诉陈识,而是从瑞瑞那里打听到了他们晚上在那里演出之后就直接出发了,这次我做的准备比较多,晚上十一点多到了北京,然后找到瑞瑞说的那家酒吧。
陈识他们每天会在这里一小时,两点钟离开。
我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里面演出了,我没进去,打算在门口等他们结束的时候出来。这个时间路边也不是特别热闹了,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经过,手里摇晃着酒瓶,口齿不清的唱歌,特豪放也特颓废。
仔细看,在他们的眼睛里也有一种无奈。
我觉得,这就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一种无奈,这也是我从前不愿意来北京的原因之一。
陈识他们在两点半左右才出来,那时候我坐在酒吧对面的台阶上,已经困的快要睁不开眼了。
一般的酒吧从两点开始不卖酒,但是还有有一些客人没走,有人喊encoe他们就会再多唱几首歌,所以说几乎没有两点钟就能准时离开的时候。
陈识出现的时候,我还在低着头数手指头。
然后突然看到地上的身影,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那一瞬间,真的特别有流泪的冲动。
我觉得,我有好久没见过陈识了。站起来,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没有瘦,但是好像长高了一些,因为经常熬夜所以脸庞苍白,眼睛也有些凹陷。头发长了,但依旧眼神锐利,是那个我特别喜欢的陈识,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小青年。
我看着他,傻笑。
于是陈识也笑,伸出手想摸摸我的脸,可手停在半空也没有动作。我看到他吸了吸鼻子,抿着嘴巴继续笑,“看傻了是吗?”
我靠近他,张开双手,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特别热情的拥抱,我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说,“我想你了,我的大明星。”
说着,眼泪就往下掉。顺着陈识的脖子流进他的衣领里。
他穿的还是去年我给他买的t恤,洗的很干净,领口都发白了。
我问他冷不冷。
他摇头,说,“你呢?”
我说冷,然后陈识就抱住我,不撒手。
我看到司辰和许尼亚冲着我们摆摆手,要走的样子。就去摇陈识的胳膊,他还是抱着我,说,“不用管他们,他们今天不回去了。”
他们今天不回去了,陈识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陈识带我回他们的宿舍。打车,司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陈识手里大包小包的那些东西。其实东西都是我带来的,有吃的也有衣服,陈识不让我拿,我说帮他背着吉他,陈识也不让我拿。
最后我试了下,原来电吉他特别重,陈识说他这边十斤左右,还有更重的。
所以陈识就带着那么多东西,也是因为这样,出租车司机觉得我们是外地人,最开始不愿意打表,陈识和他理论了之后又开始带着我们兜圈子。
我不认识路,没察觉到什么,陈识在车开出去没多久就喊司机停车了。
司机也不愿意,这么晚好不容易拉到活儿能坑一比是一比,但陈识也不甘心,他握了握拳头,小脸儿绷的特别紧。
最后两个人谈好了价格,应该还是我们亏一些。
我觉得是因为我在,所以陈识甘愿去吃这个亏。
下车结账,往小区里面走的时候陈识突然转过脸来问我,“向西,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
我点头,陈识确实变了好多。
他脸上有些沮丧。
我急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