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在下午联系上陈识,不过陈识赶到医院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他一进病房就朝着陈奶奶的病床走过去,伸手想抱陈奶奶起来。
我张开两只手挡在前面,“医生说了现在不能随便动陈奶奶,她伤到头了。”
陈识垂下手,狠狠的瞪我,“怎么回事?”
就和当初陈奶奶失踪了一样,陈识现在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不追究的。
我把从我妈那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识,今天吃午饭的时候陈奶奶和同屋的老太太起了争执,后来两个人相互推搡着,陈奶奶就摔倒了,腿和胳膊都有骨折,最严重的是头撞在了暖气片上,没有明显出血的地方,但是头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医生说颅内也有淤血,但是陈奶奶这么大年纪不建议手术治疗。
陈识急了,他又要出去。
我从后面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她算账!”
“你是不是疯了,陈奶奶现在还没醒呢你算什么帐,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你都不在她身边而是被人弄到警察局你才满意是不是?”
我也急了声音有点大招来了查房的护士,病房门刚被推开他就转过身来抱住我,低下头。陈识被那些记者偷拍的多了,这大概是他习惯性的一个躲避方式。
我看着门外的护士,歉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她摇摇头,叮嘱我们安静点,不能在病房吵架。说完她就关门出去了。
“好了,你放开我吧。”陈识没动,我拍了拍他的手,他还是维持那个抱住我的姿势,甚至抱的更紧了。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也许因为我在心疼他,明知道不合适,但是没办法拒绝。
陈识抱了我很久,分开的时候他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留给我一个狼狈的身影。
我跟着他一起走到病床旁边,陈识蹲下握住陈奶奶的手,他皱皱眉,把陈奶奶的手放在自己两只手的手心中间轻轻的搓着。
“有一年我高烧得了肺炎,我妈出差不在家,我爸当时就在外面和人打牌也不管我,后来是奶奶在隔壁听到我的哭声才过来抱着我去医院,她说我全身都凉了,其实我也记得,当时奶奶一直用手给我搓又抱着我。”陈识转过头来看我,“要是没有奶奶,我早就死了。”
我抬起手,犹豫过还是放在了他的手腕上,“陈奶奶会好起来的。”
“谢谢。”陈识用力撑着眼皮,我分明看到他眼眶里湿湿的。
我和陈识守了一夜没睡,陈奶奶在天亮的时候才醒过来,她手指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我和陈识,嘴巴也张开了,却只能发出单音节。
陈奶奶很急,激动的抬起手,她的手上还插着输液针,陈识按住她的手,“奶奶我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奶奶还是说不出话,我说,“我去找医生。”
“嗯。”陈识冲我点点头。
医生过来检查了,告诉我们陈奶奶现在确实不能说话,也只有手还能动,这些都是撞到头的后遗症,现在的情况也只能保守治疗,甚至还能不能治好也不能保证。
这样的结果很难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我们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陈奶奶的后续治疗,要住院是肯定的,这些日子也必须有个人能二十四小时的照顾着,在看看后面能不能好转。
陈识说好,他打电话回公司的人推掉了近期的全部工作,然后又回去握着陈奶奶的手,“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一直照顾到你痊愈,然后把你接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陈奶奶一直摇头,眼泪往外流。
陈识说,“我去接盆水帮你擦擦脸。”
陈识要出去,被我拦住了,我说,“还是我去吧,你多陪陪陈奶奶,等下我再买吃的过来。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帮你一起照顾陈奶奶。”
“不用了,你还有你的事要忙。”
我说,“那你一个人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守在这儿吗?即使你不走,你睡着了怎么办。找别人来照顾,你放心吗?”
陈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谢谢。”
“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去接了热水回来,陈识帮陈奶奶擦脸,我又出去买早点,顺便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些牙刷毛巾之类的日用品,我把这些交给陈识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直到他把钱拿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这个举动很生分,但也确实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没收下他的钱,“认识那么久了,这些就别客气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不知不觉的,原来我和陈识已经离了这么远了。
我说,“那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过来。”
陈识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
“嗯,你也是。”
再一次从医院里出去,我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心情却一阵阵的难过。
我回去也没想睡觉,也睡不着,我妈还在敬老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需要安抚的不止是陈奶奶,那个惹了祸的老太太其实情绪更激动,她的家人接了电话说在外地,摆明了是不愿意赔偿。老太太很害怕,也是担心陈奶奶,一直在说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气,不是故意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不是故意又犯下的错误太多了,一句话能化解带给别人的伤害吗。
我妈让我不要怪她,老太太上了年纪脑子也不清楚,老人之间确实偶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