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这话,说的不可谓是不重。
即便是换了平常人,听见别人问候自己家人,恐怕脾气都不会好的哪里去,更何况是一国皇帝,声名显赫的神医大人!
于是,一众下人都顶着自己空白的脸,小心翼翼的观察这神医大人的脸色,可这一看之下,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只见君墨夙看着虎着脸的凤无忧,非但没有因为她刚刚说的话生气,反而还浮现出一丝痴迷之色。
君墨夙看着凤无忧,嘴里似乎无意识的柔声念叨着:“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连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像!”
这样说着,君墨夙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一个记忆深处的场景。
那一年,杏花微雨。
他还是赤炎帝国太子的时候,微服出巡。
碰巧也是这样的一个相似的场景之下,他站在马车下,而她站在马车上,也是这般的居高临下看着他,杏目圆瞪,恶狠狠的对他说:“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眼睛!”
从此,这个场景便永久的烙在了他的心上,一晃,已有十七八年了。
红璃这时也觉察除了君墨夙的异常,根据调查的结果,君墨夙此人虽然是神医,精通医术。但用医术杀掉的人,却远比救的人要多!就在凤无忧一而再挑衅他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应对君墨夙责难的准备了。
可,眼下这场景,不免让人疑惑:难道君墨夙与无忧认识?
想到这里,红璃坚定的摇了摇头,凤无忧自小便在锦州军营之中长大,十七年来从未离开过锦州,怎么可能会认识君墨夙呢!
马车上的凤无忧,被君墨夙那诡异的目光盯得极不自然,好不容易强撑出来的骨气,也逐渐的弱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瞅了红璃一眼,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红璃这时也立刻回过神来,大步走到君墨夙身边,轻咳一声:“神医?”
君墨夙被红璃一叫,飘远的神思逐渐回笼,转眸看着红璃,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对着红璃拉下脸:“你这个死小子,竟然让老子等了那么久,待办完正事,一定要罚你才行!”
红璃见君墨夙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心里也是好奇的很,但还是飞快的开口:“神医说的是!红璃甘愿受罚!”
君墨夙冷哼一声:“哼,看在你小子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老子也不跟你计较了,不是要救你妹妹么,还不快点儿,老子可是很忙的,我那爱徒最近遇到点难事,老子还要去救他呢,快点,快点!”说着,便背着手,又走进了红家府邸。
那大摇大摆的背影,带着一股天然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贵气,但那背影,也透着一股子流里流气的痞气,贵气与痞气,原本两个毫不相干的气质,竟然在这人的身上毫无违和感。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的样子,好似方才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直的看的众人莫名其妙,神医一开始便吵着要走,在众人的挽留下,非但没留下反而还跑得更快,但好像被三小姐骂了一顿之后,好像就好了,也没说要走了。
众人想着,心底不由得同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神医,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喜欢被虐待的性子,喜欢被人骂了,心里才爽快?
……
君墨夙率先走在了前面,红璃也离开跟了上去。凤无忧等到所有的人,全都下了马车之后,确定了一下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个人,正诧异之时,发现冷一航冷着一张脸,抱着他标志性的黑金断刃,冷声开口:“你家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会跟在你身边,直到还了你的人情为止。”说完,转身就走。
凤无忧张了张嘴想要挽留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冷一航的身影便不见了,不愧是排名第一的杀手,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送走了冷一航,凤无忧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人齐了之后,才进的大门,故而是走在了最后。才走到门口,抬头一看,便看见了大门之上,那块金灿灿的牌匾,写着凤府!
凤府?
不该是红府么!
凤无忧一脚跨进大门,但心中全都是好奇,还没来得及问绿萝是怎么回事,迎面就撞上一个女人,一下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那女人形色匆匆的一眼看到凤无忧之后,一个拥抱将她抱在怀里:“哎哟,我的小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奶娘了!”
凤无忧措防不及,被她一个熊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骨折的左臂,疼得凤无忧呲牙咧嘴,忍不住大叫起来:“啊,奶娘,疼啊,手……手……手断了!”
绿萝也立刻上前,将凤无忧的奶娘给扒拉下来:“奶娘,你可别担心了,小姐这不是回来了么?说起来绿萝也有一月有余未见奶娘了,奶娘就想着小姐,不想绿萝么?”
凤无忧的奶娘云蓉不情不愿的被绿萝拉下来,转头看着绿萝,语气虽然冷冽,但也不乏疼爱之意:“你这小妮子,还跟小姐吃起醋来了,我还没责问你,为什么小姐回一趟盛京,先是记忆丢失了,现在又把胳膊给折了,你这小丫头,是怎么伺候的!”
绿萝被云蓉给教训了几句,但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故而满脸讨好的笑容,对着云蓉做了一个鬼脸:“奶娘教训的是,绿萝知错了,我们还是先让小姐进去,让神医给瞧瞧吧。”
“说得是,说的是,你看我一高兴,把正事儿都给忘记了,快,我们先去找神医。”云蓉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君墨夙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