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的效果微乎其微,王天风的脸非但没有多云转晴,反而变本加厉地严格要求了,气得何曰直道这是典型的光收东西不办事!明钦文郁闷地说:“干脆我们给你扎个蝴蝶结送过去得了。”
只有郭骑云对他尚有几分知遇之恩的感激,辩解道:“老师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好,很快就要实践出任务了,严格也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
开春了,军校的这批学员也要开始到外面历练,完成一些相对简单的任务。用何曰的话来说,就是一群出新手村的10级小号接到了npc发放的d级卷轴任务,她与张石已被剧透要组队下上海滩的副本。所幸何曰缠了明楼好一阵子,终于得到了明钦文与郭骑云也会一同去上海的保证。
真正宣布任务分配时,何曰才听说王天风负责在南京活动的学生,而明诚则跟着她去上海。当晚,明诚感动地热泪盈眶——大哥果然还是爱他的。何曰坐在宿舍临窗的课桌前整理着上课笔记,窗户却被石子敲中,发生清脆的响声。何曰被吓了一跳,打开窗户后,才发现是王天风着趁夜色爬到了宿舍对面的大树上。他抓着树干,对她做口型,示意她下楼。何曰用气声对着他小声道:“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何曰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对面变得寂静无声,她以为王天风就此放弃已经回去了。谁知手表的指针显示已过12点时,她打着哈欠准备拉上窗帘上床睡觉,却见王天风还站在树上。何曰趴到窗台上有些恼怒:“这人怎地这么犟!”
王天风抽出一块白板,正是她与明诚打电话时随时在上面写画做提示的那块,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稳稳当当地倚着树,他在白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字。何曰远远看着都悬起了心,生怕他一个不稳从树上掉下来。没一会儿,王天风写好了,举起板子对着她。
尽管夜色昏暗,但借着不远处哨塔上的探照灯,她还是看清了白板上面的字。
“对不起。”
何曰一怔,她摇摇头,王天风其实没有任何一件事需要和她道歉的。
他低头又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何曰一直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和自己说什么。王天风的笔尖忽然在纸上顿住,他没有继续写下去,抬手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他重新写了一张,上面还是三个字“我走了”。
何曰大囧,老王这是抽什么风,大费周折了这么久就为了和她说句对不起?王天风朝她挥挥手,轻灵地窜下了树。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王天风在树上等待了数个小时,只为来和她道别。金陵与上海相距不远,但各自任务在身,若非生离便是死别。人生如逆旅,他们擦肩后行色匆匆,期望着下一个路口还会再遇见,不愿真的说出那一句再见。
何曰关上了窗户,在嘴边咀嚼着“王天风”这个名字,嘴角激起了一个小小的笑花。“王”侯不羁,“天”高气爽,“风”轻云淡,应是如此。
张石与她接到的任务说难不难,青帮上层近期活动频繁,主持大局的叔父钱毅近日与驻扎在上海英租界乔爵士来往甚是密切,有消息说他们合伙垄断英租界鸦片提运且建立银行控制原本行庄银钱汇兑,让黑道影响一市的经济实属不妙,何曰与张石要做的便是探得青帮与英领事的具体合作计划。
“他们之间必定有个书面协议,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份协议来。”明诚对他们解释道。
何曰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们只需要找出协议就行了?不用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计划吗?”
“你想如何破坏呢?”
“把钱毅抓走秘密关押,至于鸦片一把火全都烧了,新开的银行就埋炸药都炸了?”
明诚不忍直视地扶额,解释道:“青帮在上海势力盘根错节,一跺脚都能让整个上海滩抖三抖,就算是政府行事有时还要与这些地头蛇合作,你想一己之力破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何曰没有为自己捉急的智商感到羞愧,她一跺脚笑嘻嘻地行礼说道:“yes,si,保证完成任务。”
“马上都要出发了,对于任务目标还没有一点了解,我真担心你会惹出什么乱子。”明诚看着懵懵懂懂的何曰,有些恨铁不成钢,“过来,我给你把青帮的现状详细讲一遍。”
明诚难得严肃地对她训话,何曰一缩头,乖乖过去老实道:“哦。”
张石泪流满面,他也是这任务成员啊,真的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任务时常为期一个月,明楼也跟着何曰回上海了,何曰对此表示很奇怪,“我自有我的任务。”明楼不许她多问,一句话便堵住了她的嘴。下了飞机后,明诚去安排另一组学员的任务,而何曰与明楼直奔明公馆。
“大姐,明台,我们回来了!”何曰跟撒了缰的野马似的一路狂奔回家,竟有几分“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的意思。
然而进了门后才发现此时明公馆里空无一人,明镜与明台都不在家,何曰如泄了气地皮球郁闷地坐在沙发上,明楼倒了杯水递给她,安慰道:“大姐要忙生意上的事,明台还要上学,坐着,等一会儿,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何曰下了飞机,正疲惫不堪,便打算先上楼睡一觉。她推开自己的门后才发现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定是每天有人打扫才能做到这样纤尘不染。她坐下来,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扑满,表情变得十分讶异。她还住家里时每天往扑